康熙三十七年三月,仲春时节,京城。
午后暖阳照的人昏昏欲睡,仿佛世界都安静下来,位于西城的董鄂伯府也是如此。
舒舒坐在书房,对着两个豆青釉盖碗,分别品鉴。
一杯奶茶,一杯清茶,奶茶醇香,清茶却是差了一等,带了发酵的涩味儿。
她带了笑意,杏核眼都带了几分水润,隐隐的有些兴奋,好像离财务自由又进了一步,这样想着拿了笔墨,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开始记录下来,茶庄货源
杭州——西湖龙井,苏州——太湖碧螺春,徽州——黄山毛尖,云南普洱还有福建不知道乌龙茶现在出来没有
缺少本钱,只能选择派人采购,要不然直接去买茶园自产自销是最好的选择。
随着天下太平,京城的茶馆也越来越多。
不过后世耳熟能详的名茶现在或是没有出现,或者不流行,大有可为。
舒舒正思量着如何凑银子与选人手,就有丫鬟小椿进来传话:“格格,顺安银楼侯掌柜在前院侯见”
顺安银楼原是舒舒生母觉罗氏名下产业,年初与茶楼一起转到舒舒名下,成为未来嫁产的一部分,都是舒舒学着打理,所以侯掌柜的才会直接求见小主子。
前院偏厅里,侯掌柜坐在凳子上候着,四十来岁,精明中透着几分焦虑,见小主子进来,连忙起身:“格格,桂丹真叫人往北城兵马司递状子告银楼‘以次充好’、‘售假’这官司真打么”
舒舒入座,没有急着回话,而是沉吟着问道:“王大那边呢?可拿了口供与实证”
侯掌柜听了,带了苦笑:“已经录好了,按了手印忘恩负义的东西,白辜负了主子与格格的器重,身契还在主子名下,就为了八十两银子不做人”
王大是银楼元老,负责银楼匠做间,楼里的银匠大多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舒舒并不觉得意外,年初她接手银楼就发现银楼的弊端,那就是银楼匠做间损耗过大,每月损耗黄金七、八钱,白银六、七两。
实际上金银加工损耗都有限,毕竟银屑也好金屑也好,都能二次加工,依旧是材料。
按照觉罗氏的话“水至清则无鱼”,总要让下边人有油水。
舒舒并不赞同这个观点,觉得还是要赏罚分明的好。
这胃口越养越大,容易成后患,毕竟这里是银楼买卖,所谓“损耗”都是真金白银。
二月初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