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站定,便听到里头杯盏破碎的声音,紧接着皇帝浑厚的嗓音,夹带着怒气:“你胡说什么!临儿乃庶出,不过资质却是众皇子里最出彩的,朕本想叫太子同他好好学学谁知,谁知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竟敢谋反!”
皇后咬着牙哭:“那皇上如今,是有立三皇子为储君的意思了?”
“朕何时说过这话?
他一个庶出皇子,身份低贱,岂能担储君大任?
可即便如此,也免不了太子意图篡位之罪!”
接下来的话霍楚临没兴致再听下去,抿着唇角转身离开。
他蓦地勾出一抹笑,眼底划过一片阴鸷。
低贱?
可是父皇,我也是您的儿子,不是么?
……
承赢四十八年,太子被废不久,太子一党尚未来得及替太子开脱求情,皇帝忽然病了,一连几月不上早朝,可实则却在后宫日日荒淫无度,似是没有再要立储君的打算。
可他们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更别说商议国政了。
两月过去,正当几位大人坐不住,要进宫参见时,皇帝却真的病了。
对外称是为太子之事劳神伤心,这才伤了龙体。
实则是因为什么,霍楚临心知肚明。
那几个女子像是蜜罐里泡出来的,凭他父皇的心性,龙体不亏空才怪。
可原也不过是小病,调养些日子也就无碍了,太医们也并未觉有大事,谁知这调养着调养着,皇帝的身子不但不见好,反而日益损益下去,病重到印堂发黑,连床都下不了。
霍楚临听着太监打探来的消息,脸上半分难过的神情都没有。
好半响,他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安越,你跟在我身边,便只能一辈子当个下等人,可甘心?”
太监一顿,低头道:“殿下的生母曾救过奴才,奴才辗转了几个主子,好容易有机会在殿下身边,愿一辈子伺候殿下。”
霍楚临凉眸微沉,嗓音透着深秋的凉意:“好。”
只是他终究,不愿在这吃人的皇宫里,住着华丽的宫殿,过着低贱的日子。
像他的生母一样,遭人唾弃,就连死后连个位分都没有。
这偌大皇宫,半点暖意都没有,像一座巨大的冰窖,笼罩着霍楚临这小半生。
他并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可留恋的,若是有,定是那高高在上的权势,是那把他觊觎已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