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以为阿粤因为害怕所以绷着一张脸,她犹豫了下,还是笑眯眯的弯了腰。
“别怕,有妈妈在呢。”
池鱼想了一肚子安抚的话,伸出去的手正欲落在阿粤的头顶上,却被他直接避开。
她手上落了个空,不免有些诧异孩子这是怎么了。
“妈妈,你不用刻意瞒我,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阿粤低着头,一手紧紧地攥着衣角,闷声闷气道,“那个人,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吗?”
他仰起头,无比厌恶的看向池鱼,语气决绝道,“没关系,我去做检查就是了。”
说着,阿粤无视掉池鱼的满眼惊愕,避开她伸出来的手,孤零零的转过了身子。
阿粤倔强的咬着嘴,强忍着眼中打旋儿的眼泪,努力挺直腰板的朝着央亟走去。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所以他才不要被这种怀疑着他出身的陌生人看扁了去。
他从心里不屑于这个父亲的存在!
可僵滞在原地的池鱼望着小小的那抹身影,早已红了眼圈,无声中泪流满面。
她自认大人编造出的谎言可以无意识的哄骗过小小的孩童,实际上阿粤早已心思敏感的将未曾提及的真相洞悉于年幼的心中。
阿粤什么都知道,从始至终,根本是她在自欺欺人罢了。
池鱼恍然顿悟,如果她能早些将身世告诉阿粤,是不是年幼的孩子也能接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孩子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硬生生的被他们逼得敏感自卑。
但是太晚了。
她自私的觉得自己的庇护是善意的谎言,殊不知孩子的承受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池鱼当下情绪如惊涛骇浪般汹涌不定,她晃了晃神,才发现阿粤被医生领上了楼。
她怔了下,恍然意识到医生一行人要将阿粤带向哪里。
池家老宅的三层右侧第一间房是间医疗无菌室,她小时候总是上房摸瓦、抓猫逗狗的闹腾,父亲担心她的安全问题,特意派人在家里备了个小型的医疗室。
池鱼这会儿惊得一身冷汗,大脑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镇定不住的追了上去。
是央亟突然拉了她一把,见她死死的圈在怀中,任凭池鱼如何挣扎也不肯放手。
“阿粤!”
池鱼白了脸色,“我去陪陪他,你放手,你让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