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孩子们咿咿呀呀的童语,病房中的气氛变得鸦雀无声。
程晏池看着精神萎靡的梁修凯,抬步近前,在床边的椅子上落座,从床头柜的果盘拿了橙子剥,幽深目光触及那杯水,随口道:“渴不渴?”
“真不愧是夫妻,你老婆倒的,老子不喝!”梁修凯看也没看已经凉透的水,沉声开口:“你重新给我倒一杯。”
“死要面子活受罪。”程晏池淡淡评价,起身给梁修凯去倒水。
梁修凯接过杯子牛饮干净,随手把玻璃杯搁在柜上:“盛微宁太精明,我喝了这杯水就等于承认她的身份,我会那么傻?”
程晏池低低笑:“她的一点心意而已,您还没喝过她敬的长辈茶。”
梁修凯突然沉默了。
他们的关系自程晏池结婚就没怎么缓和过,如此时氛围轻松的对话更是许久不曾有了,大多时候剑拔弩张或冷漠以待。
半晌,他重新靠回靠枕,唇角耸了耸:“就算我不承认”
余音戛然而止,梁修凯抿抿唇不再说下去,程晏池却抬起头。
“舅舅,她是个很尽职又用心的妻子,也是非常疼孩子的好妈妈。”
梁修凯不置可否,话锋倏然一转,交代一些梁家的琐事。
“梁家和公司总部我交给你了,梁斐会是你的帮手,谁将来不服你,用不着心慈手软,别的我好像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程晏池全都一一答应。
梁修凯瞅着他低垂的眉眼,笑笑:“你长的真像你妈,别的婴儿一出生皱巴巴的,你妈洗完澡却五官很清晰,我们家都赞她将来是大美人。”
程晏池动作一顿,眼底泄了余光,汹涌着复杂的情绪。
梁修凯继续自言自语:“我要是没把她弄丢,她现在大概还活得很开心,身体也不会那么容易垮。”
程晏池将剥好的橙子放进梁修凯掌心:“我妈没怪您,她虽然迷惑自己的身世,可从没心生怨恨甚至也起过寻亲的念头。”
梁修凯眼眶有点湿:“是吗?也对,她一两岁看人杀牛还会哭,觉得它可怜,那么善良的孩子”
所以就像程晏池所言,可能也不会愿意看他这么对待后辈。
“盛微宁的事,你自己将来掂量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了。”
程晏池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梁修凯,眸底光影缭乱,胸腔喧嚣着喜悦和酸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