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审言与萧湜两人无论之前怎么打听过对方,今日到底是初见。而两人却是趣味相投,谈起话来毫无隔阂,好似两人不是初次谋面,倒是相识已久。两个也可谓"倾盖如故"的极了。
审言的卧房内倒是布置简单,推开雕花木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扇立地花鸟屏风架,从一旁穿过,便是一张紫檀圆桌,两旁摆放着数个方凳。再不远处,还有一张花梨围子床,床上放了两只竹木三足凭几,中间还摆放了张小茶几。与一般人家的卧房倒是相差无几,只他家的精致些罢
而审言拉着萧湜就往围子床那儿走过去,"来来!元明,坐。诃子,看茶!"诃子唱了声喏,便赶忙下去泡茶。审言又絮叨起来,"要我说,这些人作的诗,那可真是一塌糊涂。照这样儿看,今年的秋闱,中榜的又有几个会是咱襄阳的人啊!"
恰好这时,诃子泡好了茶,推门进来,将茶盏放在小几子上,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萧湜懒懒地倚着凭几,一边儿用茶盖子刮着茶沫,一边道:"必简兄呐,你这嘴真是…不过确实,近些年来襄阳没出几个举人,更遑论贡士了。"顿了顿,又接着道:"这不是有句话叫做''养不教,父之过''嘛!今年襄阳若是再不出个举人什么的,那八成儿这县令的乌纱也难保啊!哈哈!"说完,便低头啜饮了一口茶
"还说我!你这嘴那是比我的还厉害呢!"俩人说着,又是笑成一团。接着,这两人又谈了许多。到后头,终于是讲到了这次的秋闱。
"元明,关于这秋闱,你是怎么想的?"审言将茶盖子盖上,正了正神色,才开口说道
而萧湜还是那个姿势倚着,活像没了骨头似的。闻言,目光便只盯着那白白的浮动的茶沫瞧。又叹了口气,才张开口,语气平缓地道:"谁知道呢!我家那老头子惯会折腾人。"边说着,又扯了下嘴角"他早发话了,我要是不去,他便是五花大绑也要将我押到考场上去。"说完,一摊手,像是不想再多说
审言却是一把紧抓住萧湜的手,"元明,我也没办法。那些经义策论的,咬咬牙还能看下去,这墨义何解倒是叫人着急抓脑袋。唯有这作诗啊,还算勉强凑合,就这,才让我一直撑到了现在。"
萧湜也是抓紧了审言的手,"必简兄,这作诗,起码还是科考中的一项…"说着说着,萧湜的声音倒开始哽咽了:"不瞒你说,我啊…我从小就爱捣鼓那些小玩意儿,我家的老头子是扔也扔过,砸也砸过。可我也不知自个儿怎么就被鬼迷了心窍了,他愈是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