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大门一开,荣英便率领着数百兵卒从嶆城倾泻而出,闷雷一般的马蹄声震人心魄。
黑云散去,弦月给山川草原铺上了一层银光,嶆城兵没入山中,丛林中燃起密密麻麻的火把。山岗上的寂静不过维持了片刻,很快,交战声、喊杀声、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便不绝于耳。
丑时末,荣英清点着人数,押着几个没有逃脱的残兵败将回到营中。
不远处传来鸡鸣,嶆城营中的所有人一夜未休,那几个满丘兵被关在柴房中,等待时诩亲自审判。
柴房的门一开,那几个满丘人便抬起了头,用恶狼般的眼神盯着时诩。
时诩在他们身上环视了一圈,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你们满丘人次次都搞夜袭,真是索然无味。”时诩冷笑道。
一个满丘人怒视着时诩,用带着满丘口音的魏国话骂道:“你这个,奸诈的混蛋!”
时诩微微挑眉,坐在了张易搬来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几个无能狂怒的满丘兵,指着那人道:“这个不错,还会说魏国话,张参军,就从他开始吧。”
“是。”张易轻点着头,指示几个兵卒将那人拉到时诩跟前。
那人的手脚上都拷着铁链,被人摁着肩背还用满丘话混合着魏国话边走边骂,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荣英嫌他聒噪。朝着他的腿弯处一记猛踹,那人双腿一软,顿时跪在了时诩跟前。
“卑鄙!”他扭过头朝荣英怒骂。
时诩冷漠地注视着他张牙舞爪,随即便抽出了剑悬在他的脖子上,那人肩膀一颤,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时诩满意地勾起唇角,沉声道:“想活吗?”
满丘人轻哼一声别过了头,道:“做你们魏人的俘虏是我的耻辱!你杀了我吧!”
“呵。”时诩微偏起脑袋,冷冷地笑了一声,“看来,是个不怕死的。”
时诩收了剑,蹲身对他平视,满丘人眼里的怒火依旧不减,胸腔伴随着口鼻的呼吸微微起伏。
时诩露出一抹阴沉的笑,拍着他的肩膀道:“我很欣赏你不畏惧死亡的勇气,但我怎么会让你的勇气有用武之地呢?”
言罢,时诩便站了起来,他的面色倏然变得严肃,完全没有了刚才与满丘人说话时候的放浪不羁。
时诩指着墙边积了一层灰的十字木桩,沉声道:“把他绑去上面。”
张易吩咐了几个兵卒后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