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闷痛,他自责不已,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宛如一员敌方的猛将与自己厮杀,他拼命地想将自己击溃,可自己不能丢盔卸甲,只能殊死搏斗。
时诩揉着眉心轻声叹息,“可带出来了,又能怎样?朝廷已认定我是反臣,我将她从盛安带出来,说得好听是亡命鸳鸯,说得难听便是朝廷逃犯,这天下哪里还有我们的立锥之地?我不想她跟着我颠沛流离,我想她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时诩垂下眼眸,鼻腔中充斥着酸意。
我一意孤行拖累了她,不知道她怨不怨我。
可我又觉得,我若是回去了,她会更怨我。
时诩眉头紧锁,倏然抬眼道:“按理说那封信应当已经送到燕阙了,于兴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荣英回道:“尚无。”
于兴,是满丘汗王的二皇子,于昊的哥哥,因为生母身份低微,故而不受汗王重视。
那日,时诩等人攻入平城,平城里面剩余的满丘军民都跑光了,唯有一个被关在地牢中伤痕累累的于兴,狱卒一心想着逃命,独留他一人自生自灭。
时诩这些年与满丘人交战,也从满丘人口中听到过不少关于于兴的传闻。
大家都说他性格懦弱,天天被于昊使唤着端屎端尿,活得比仆人还没有尊严,甚至有不少满丘纨绔,都爱拿他的性格作弄调戏他,但他也是一声不吭,任人欺负。
时诩听着这些传闻,自然也认为于兴是个软弱无能的人。
所以在于兴拖着沉重的脚镣奔向自己,向自己提出他希望自己能够帮助他夺取王位时,时诩心里多少掺杂着一丝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