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木叹瞧处金修儒打算,“你是欲牵制住我,好为那水鬼制造出逃窜之机?
松梅镇石坊三个虬劲大字想必便是你所为,看你透漏出的气机,恐怕练气已至二品甚至三品境。
你身上浩然之气煌煌如日,不知是江湖读书人瞎琢磨出的修行法,还是传承悠久的甚么儒家门派。
若你巅峰之时,兴许口吐天宪,或者挥洒生毫之间,能与我斗个两败俱伤,甚至足以轻易将我拿下。
但当下你不过一缕凭借浩然气以及此处风水玄机而残留下的残魂而已,如何是我之敌?
我不欲与你为敌,兄台还是退却,容我拿下那水鬼。”
金修儒背负双手,面容温润,摇摇头,“兄台杀我妻,须先将我这道残魂抹灭。”
风木叹面色淡然道:“无人智之水鬼而已,其早已非是你妻。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只好将你抹杀。”
周遭刹那间剑气冲霄。
风木叹嘴下一咬剑柄,身形如离弦之箭猛然射出,尔后急速旋转。
仅凭着一张嘴,硬生生舞出一朵朵璀璨银白的剑花。
此剑太过凌厉,自家人自知自家事的金修儒彻底放弃抵抗,微微侧目,目光望向平静水面,面目没半点可憎之意。
知晓妻子化作水鬼后,他以秘法压榨生命,拔高修为,只为庇护妻子,抱有妻子有朝一日能恢复灵智的期盼。
近数十年来,在他护持之下,河道无一人伤亡。
水鬼杀人,他岂能不知?
他身后之事,他岂能不知?
可他仍不愿投河的妻子断了一缕恢复之机。
水鬼不杀人不假,可多年来数次险些害死人亦做不得假。
人各有立场,来杀他们这对水鬼残魂,当得上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
风木叹长剑袭来,水中忽然跃出一道人影。
长发披肩,白衣白鞋。
诡异得是,水鬼浑身干燥,不受半天河水浸染。
女水鬼獠牙立起,咆哮一声,伸出利爪般的双手,逼退长剑。
金修儒盯着水鬼,嘴唇微颤,眼角似渗出泪花,试探道:“娘子?”
难道他数十年等待,终于等至娘子神智得复?
近乎本能跃出水面的水鬼扭头,朝着金修儒面颊扇去一巴掌,目光转而又狰狞地望向风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