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在案桌前的人,半点没有要过来睡觉的意思,
穆渊:“你在看什么?”
“兵书。”赵未然目不斜视。
“兵书那么好看,你要看一晚上?”
穆渊坐起身,目不转睛盯着那被烛光照亮的人影,摇曳的灯火照得她的脸分外柔美,倾泻的墨发轻铺上层暖黄的柔光。
赵未然没理他,正看得起劲,突然感到身子一轻,男人的手绕过她肩膀跟腿弯,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打横抱起来,
穆渊将她抱上床,骨子里生出来隐隐的控制欲,感觉她离自己近些,心头能稍微安稳一点,
赵未然还攥着手里的书,对他这不打招呼的霸道感到有些烦闷,她本来不是喜欢顺从的人,这会儿更添了些反叛的情绪。
“别看了,”穆渊瞧她要发火,语气倒轻柔起来,“很晚了,早些睡吧。”
堵在嗓子眼儿的火咽下去,赵未然抿了抿唇,对自己这吃软不吃硬的德行也是心知肚明,终于还是妥协,搁下那兵书,翻身钻进被子里,
说来奇怪,方才还不觉着困,一沾着枕头睡意便铺天盖地地袭来,赵未然合上眼,没一会儿呼吸逐渐绵长起来。
穆渊在后面望着她的肩,有些出神,突然眷恋地唤她,“未然。”
“嗯?”听她懒懒应了声。
“没事,”穆渊撩了撩她落在肩上的长发,柔声说:“睡吧。”
更深露重,夜半,穆渊迷迷糊糊地醒来,感到对方身子轻微地在颤抖,像是遭了梦魇,
他于是倚过去,看见赵未然眉心紧拧着,额角布着细密的冷汗,
“未然!”
穆渊摇了摇她肩膀唤她起来,抬手去抚她苍白的脸,
“你做噩梦了?”
赵未然睁开眼,看见他的那刻猛地瑟缩了下,别开脸,眼中尽是惊恐,
好似那幽深的恐惧不是源于梦境,而是出于眼前这个人。
穆渊见她这副神情,感到一阵心惊,脑子里那根弦骤然绷紧,紧得他呼吸都停滞几秒,慌忙盯住她,声音干哑又急促,
“你梦到什么了?!”
赵未然眼神回避,“没什么。”
他不信,又不敢再问,心中那点儿隐秘而晦涩的情绪此刻终于决堤,
见赵未然将自己裹进被子里,转头便又接着睡去了,大概是想蒙混过去,当做方才什么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