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放不下,她怎么可能放得下?
日夜担着这忧虑,不知何时早已积忧成疾,他越想越深,漆黑的眸中隐隐地闪过一丝诡异的暗红,
……她说不是我的错,她是……骗我的么?
赵未然迈进门槛,这回倒比上次利索许多。
四周依旧安静得吓人,这么一个不祥之地,想来也不会有人拜访。
一路走进来真是十分的不容易,只觉这府邸好似有股磁场将她排斥在外,走进一步,仿佛一只束带勒在脖子上,越来越紧,
只是这力道一边在往外推,一边又似有缕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她靠近,像有什么东西拼命拉扯她的身体,连同着灵魂一起。
脚边尽是折断的兵戎,这一路的景象惨烈而可怖,乱石下甚至能看见几节骸骨,
她踏过遍地荒败,朝里走去,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触景生情,赵未然眼中不知不觉蓄了泪,只能凭着自制力竭力将情绪压下去。
屋内尘灰漫天,她比对着那反复上演的梦境,寻着梦中出现的场景,
只是眼前的画面与梦境实在相去甚远,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寻到目的地,她回忆着赵子骞那时的动作,在墙皮上摩挲一阵,倏然触到一处松动,指尖轻轻一推,机关便打开了,
不由庆幸这机关术的质量真是十分过关,经过此浩劫竟也没被损毁。
这会儿打开机关,见着里间那本完好无损的手札,总算了结了心事,赵未然一把抓出来,揣进怀里扭头便走,她也并不想在此逗留。
她步履如箭从房中出来,眼前的景状突然变得灰败起来,好似施了幻术,只是这幻术种在她脑子里,厮杀的场面在她眼前变得鲜活刺目,
赵未然不想也不太敢去看,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却突然猛地身形一抖,因为看见混乱中,穆渊一袭戎装的身影,
他浑身血迹,手中利剑毫不拖泥带水地从男人心口抽出,浓艳的血水飞溅,沾在他分明的眉骨上,天边橙红的晚霞照得他的脸分外阴沉可怖,
赵未然一时僵住了,两腿被灌了铅似的没法挪动,她直直看着眼前的人,忽而见他转过身来,手中的刀尖对准自己,
那样阴狠的眼神看着她,赵未然心跳猛地一滞,
为什么要她亲眼见着这样的画面……
她知道这都是幻象,她缘何要被虚假的东西左右思绪?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