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未然晕晕乎乎地醒过来,不是自然睡醒,是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她慢吞吞坐起身,然后就听见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
“啊——!”
门口进来个二十出头的小少年,进门就见榻椅上大喇喇坐着个人,以为店里遭了贼,扯着嗓子拉警报似的叫起来,
赵未然忙过来捂住他的嘴,“瞎叫唤什么?”
少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而后发觉这姑娘看着不像个贼,而且居然还挺好看,小脸没出息地红起来。
赵未然:“别叫,听到没?”
少年点头,“唔,唔。”
捂在他嘴上的手松开来,少年喘了几口气,不好意思地看着眼前的人,怯怯地问:
“姑娘,您哪位?”
“不哪位,”赵未然简略道:“路过,进来躲雨而已。”
“哦。”
他讷讷地点头,转眸看了看一旁敞开着的窗棂,刹时以为这姑娘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心头升起些同情,
然而他也不过是个替人做事的小杂役,没有留这姑娘在此处躲雨的权力,尽管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咬咬牙说:
“姑娘,这儿是百川居的账房,外人是不能进来的。”
赵未然恍然,心说此处原来是交易场的账房,昨日太累了没留意,这会儿余光瞥见桌上摆着的账本,想必记着这百川居每一桩交易的物件,金额,买卖双方的信息,心觉内里藏有什么乾坤也说不定,
毕竟上回的事她还印象深刻着,既能有人在此私传谋乱的信件,此地未必只能进行钱货买卖,不管是被有心人当做桥梁,还是主动参与其中,在这百川居总能发觉蛛丝马迹。
“姑娘,你怎么了?”他见赵未然想得入了神,禁不住问,
赵未然抬眸,心头生出来不能为此人道的念头,对着他敷衍说:
“没事。”
那小少年心思单纯不疑有他,瞟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一脸愁容说:
“外头还在下雨,这雨都下了一天一夜了,看样子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
闻言赵未然猛地一愣,
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现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心说坏了,她一晚上没回去,没点儿音信,穆渊恐怕得着急吧?
两人昨日不欢而散,找不着人,穆渊怕是又要胡思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