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头埋得更深。
赵未然抬眸看着穆渊阴郁的侧脸,只觉他这无端的焦虑与控制欲多少有些病态了,忽而听他艰涩的声音几不可闻道:
“我很怕。”
“嗯!?”
“怕你与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让我不可自拔地陷进去,再若无其事地抽身而出。”
赵未然刹时惊了,暗说他哪儿这么多有的没的的想法?
“一天到晚净瞎想。”赵未然嘀咕了声,一阵一阵的冷风吹得她头疼,
心说两人大雨天的不避雨,非抱在这儿淋着你一言我一句,怕不是脑子-有病?只觉穆渊身强体壮的淋一场雨不会生病,倒把她折腾感冒,
“回去吧,这风雨交加的。”
赵未然安抚似的拍了拍他后背,终于感到穆渊环在腰上的手松开来,低低地答应一声,“嗯”。
.
傍晚,赵未然坐在床边,擦着洗过的长发,忽而男人修长的手轻轻拉住她,取过来她手上的细葛布,
“我帮你。”
穆渊说着,过来坐在她身边,将那如墨的长发放在手心,慢条斯理地擦拭起来,
他眸色幽冷,有种情绪宣泄过后的筋疲力尽。
“我说,你不会淋着雨找了我一天吧?”赵未然忽然问,见穆渊专心做着手上的事,沉默着没回答,眼神不禁犀利起来,
“嘶,你怎么……怎么这么死脑筋呢!”
“你让本王怎么安心?”穆渊深深地看着她,目色却沉了一沉,“你我之间,从始至终,连一句承诺都没有过。”
“我……”赵未然一愣,忽然想起来她之前对两人的事总闪烁其词,语焉不详的态度,
“皇上一道圣旨,你就搬进了王府,我们连婚也没有成,因为那时候我……我不想娶你。”
穆渊说着,肩膀忽然抽了抽,情绪像又有些控制不住,
“这些年,我对你不好,还帮着外人欺负你,我……”
“行了,”赵未然打住他,“不想说就别说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她没习惯有事没事拿别人以前犯的错出来鞭尸一遍,这会儿看穆渊拧巴成了一根麻花,忽然觉得这样一个杀伐果决的大将军,也是需要人哄,需要人疼爱的,
“那现在换我欺负你,”她取走穆渊手上的葛布,捂嘴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