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来,
穆渊神经一绷,登时慌了神,下意识去抓她的手,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齿间泻-出几声难耐的闷哼,
他一时感到十分别扭,又有种说不出的快意,在这蚀骨销魂而难以言表的感觉中睡意渐浓。
见穆渊阖眼入了眠,赵未然也不打搅他了,她本来白日睡得够久,这会儿全没了困意,给对方掖了掖被褥,撤开视线,起身下了床。
赵未然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拾起来那晾了半晚上的手札,纸页淋湿了再晾干,上头字迹变得歪歪扭扭,墨迹晕开又粘连,勉强能看,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对这满篇琐碎小事的手记有这么大兴致,她扒拉张椅子坐在敞开的窗口,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全神贯注地看起来。
故事有欢聚,也有短暂的别离,有赵将军驻军在外,与公主书信往来聊表思念,也有两人商量着往后功成身退解甲归田,在山林间觅个清净地界,做一对不问世事的寻常夫妻。
她将剩下的看了大半,内容开始有“赵未然”的一部分,再往后便是公主相夫教子,多了些烦忧的繁琐小事,纵使时光流逝,岁月变迁,字里行间的爱意也从没有减少过分毫。
只是故事里鲜少出现有别的人,除了一个“媱贵妃”。
看这手札中所载,公主与“媱贵妃”相交甚好,后者亦常来赵府做客,赵未然不免对此人十分好奇,能让公主落下笔墨写进去的人,想必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看到这儿,天已经亮了,她合上纸页,靠着椅背打算小憩片刻,
闭上眼,脑中忽然闪过一张女人的脸,她这才意识到,好像是在“赵未然”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这个“媱贵妃”,
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她有种中原人身上不多见的气质,五官颇有股异域风情,
叫什么来着……?
她绞尽脑汁地想着,脑海中忽然迸出来个名字——竺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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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清晨破云而出的阳光照得屋内大亮,
穆渊悠悠地睁开眼,昨日险些害了风寒,隐隐的有一丝头疼,倒算不上什么大碍,
只是自己这身体好似有些不太寻常,不至于大清早的就这么大反应,
穆渊不禁拧了拧眉,这会儿见赵未然已经起了,全须全尾地站在床边,再一瞅他自己——
他人裹在被子里,里衣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只裤子还老老实实待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