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做个纪念什么的,那点儿念想在这时候就显得意义甚微,
她将那温润的玉石攥在掌心,转头望着眼前的当铺,抬脚走了进去。
赵未然费尽周折,终于凑齐了药单,蹲在炉前熬药也熬了五六个时辰。
师傅骨瘦嶙峋得令人不忍直视,躺在床上,俨然一个睁不开眼,发不出声的活死人,只能勉强喂些药与流食,很是耗费心力。
赵未然喂完药,出神地看着他两鬓白发,全没留意到这时候推门而入的路惟,
“未……”声音陡然遏住,望着女子清瘦的背影,他无声地沉了口气,缓步走过来,
行医这样多年,知道什么样的人有的救,什么样的人救不了,只觉赵未然如此,不过是劳神伤财的无用功罢了,
他虽这样想,此刻却也不想泼人凉水,静静地端过来一碗汤药在她身边道:
“都什么时候了,喝了药休息吧,你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听他这样说,赵未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头晕,随口应了声,接过他手中药碗。
药汤里有安眠的成分,赵未然这夜睡得很沉,梦里都是她在山上练剑,三不五时跟老头拌嘴的场景,
只是这些曾经从未上心的,而今都变得可望不可即,只能在梦里指着她师傅的鼻子埋怨,
说他这不靠谱的人,还什么都没教她呢,突然间一病不起了,就这么撒手人寰,哪儿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师傅?!
……
这样过了几日,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她总感觉师傅应当意识清醒地感觉着周遭的一切,只是身体无法动弹。
这天赵未然刚用羹勺喂进去一点,他便将药吐出来,如何都灌不进去,急得赵未然出了一头冷汗,
她正要再试,竟破天荒地看着对方缓缓睁开眼,嘴唇微微动了一动,
赵未然忙俯身去听他细弱蚊呐的声音,只听见他苍白的唇间艰难吐出几个字,
“何必强求……”
他一世逍遥,不想晚年依附旁人,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垂死病榻,只想死也死得干脆痛快。
听这四个字,赵未然感到心头忽然刺了一刺,看着对方浑浊的双目,挂在心间的执念在这一瞬间彻底分崩离散——
师傅本不是贪生的人,对人世早已了无牵挂,本来求生不得,何必拴得他求死不能?
他不愿也不该承受如此痛苦,这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