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噼里啪啦”响起来,顷刻淋了满身。
一时无处可去,赵未然搀着受伤的穆渊去到就近一间荒废已久,破破烂烂,四面透风的屋子里避雨,
屋内昏暗潮湿,隐隐缭绕着一股清浅的香气,赵未然转头瞧着外头瓢泼大雨,沾雨的马尾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看得穆渊不自觉有些出神,
周遭水雾迷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忽而变得有些暧昧不明。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赵未然心头暗暗发愁,扭过头瞧见穆渊两眼发直看着自己,她于是目不斜视,顶着对方灼热的视线,忽地从怀里掏出枚药瓶,
“跌打特效药,五两银子一瓶。”又掏出来一枚说:“第二瓶半价!”
而后如若无事地抬起头,问:“要么?”
见穆渊目色幽冷地将她盯着,像在憋着什么大气,终于憋不住沉声质问:
“你三年也不回来王府,宁可在这儿卖假药?!”
这话听得赵未然眉头一皱,瞬间有些不乐意,“谁跟你说这是假药!”
她天地良心地道:“假一赔十,治不好包退!”
穆渊只觉得心口钝痛,捂着胸前伤口轻“嘶”了一声,
瞧见他指缝渗出的血迹,赵未然心头蓦地一紧,也不跟他贫嘴了,拧起眉说:
“算了这药白送你了,没劲!”她将那药瓶丢在他腿上,“喏,赶紧上药。”
而后见穆渊靠墙纹丝不动,一副能坐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架势,满脸写着两个字——“帮我。”
“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光明正大地得寸进尺,赵未然显然也拿他没辙,咬咬牙口嫌体正地走过去,将他那被血水浸透的衣服扒开来,沉着脸,动作细致地在他伤口上撒上药末,
穆渊安静地靠坐着,只觉赵未然这给人上药的手法似乎精进了不少,
转眸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头琢磨着能找个什么理由赖在她身边不走?忽而听她问:
“谁在追杀你?”
穆渊别过脸,闷闷地道:“不知道,仇人太多,猜不出来。”
他这些日子毫无顾忌地四处结仇,恨不得谁能来把他砍死似的。
赵未然无声叹了口气,便也不再问了,省的一会儿再问出些什么莫名其妙的情绪,气氛骤然僵了僵。
“也不知道刀上有没有毒,”赵未然瞟他一眼,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