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精力跟他耗下去,被浓重的困意席卷,她想早些回去好生休息,
看她脸上疲容,穆渊心头松动了些,垂眸盯着碗里那被搅散的葱花,居然隐隐地有了些食欲,终于动起筷来,
他已经失去味觉,甚至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嚼了几口逼着自己强咽下去,
赵未然目色慵懒,眼神却十分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见他身子微微前倾,因为病瘦里衣显得有些宽大,不甚贴身,
视线从领口探去,看见线条分明的锁骨,上头挂着细碎的刀伤,还有脖颈上青青红红的痕迹。
她就这样眼神赤裸地细细看了会儿,半晌见穆渊抬起头,碗里面条一根不剩下的吃光了,赵未然笑了笑,差点儿没摸着他发顶说句“真乖。”
她又出神地盯了人一会儿,眼神不加掩饰,看得穆渊不由得低下头,垂着的眼睫扇了扇,侧过身,让垂落的头发挡住苍白的脸,不自在地道:
“别看我,”又更小声了些喃喃说:“难看。”
“哪里难看?”
赵未然瞧他脸一下红了,也没觉味出这话哪儿说的不对。
侧目瞟了瞟窗外暗沉的天色,赵未然豁然站起身来,
“我便走了,很晚了,你也早点儿歇息吧。”
闻言穆渊却毫无所动,只眼神空茫地望着一点。
赵未然心头想着卫殷说他彻夜不眠,看样子果真如此,也不急着走了,问他:
“为什么不睡觉?”
“噩梦?”她猜道。
看他缄默不语,便也没再追问究竟梦到了什么。
这时穆渊鬼使神差地忽然拉住赵未然的手,拉了她又纠结着不知道如何表达,却听她先开口道:
“要我陪你么?”
不知他是怕黑还是怕鬼,有人陪着总归要好一些。
眸光微微亮了亮,穆渊没说否,只扣住她的手指更紧了些。
.
夜深,两人便已躺在一张床上,像相伴已久的老夫老妻,中间隔着一道三掌宽的横沟,半点也没越矩,
赵未然更是沾着枕头就睡了,然而她半夜迷迷糊糊地醒来,莫名觉得背后阴恻恻的,
转头见穆渊睁着两眼,正目不转睛地将她注视着,心头莫名瘆得慌,
“怎么还不睡?”
“怕,”竟听他小声说:“怕吓着你。”
怕她见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