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衣裳料子上乘,袖口是方便亮拳出刀的箭袖,腰线流水般畅快而下,没有腰带也紧得出好身材,让虞雾落亲手做成后,只敢一个人在房里试穿。
宽罗衣长袖摆,动一步眩目的百褶内绣长裙,这才是女子衣裳,和眼前这件紧身黑衣相比,黑衣简洁到干巴巴。
自奶娘处看到这种她的旧衣裳,虞雾落就非常喜爱它的质朴无华,出于忌讳不能完全缝制全黑色,素衣是家中有白事的象征,虞雾落在袖口领口处缝制紫色暗花,由藤蔓牵引着走遍全身,在月光下穿着以后,铜镜照影像一株神秘的紫罗兰花。
黑色上面的紫色并不显眼,虞雾落又在腰带上扎四朵正红牡丹、箭袖口上及衣角边上也有。
这件衣裳就由纯黑、浓紫和正红组成,撞色撞的视线晃乱乱,比其它人喜爱的红配绿还要扎眼,但虞雾落深爱自家长辈,又想要这式样的衣裳,就只能选择人生不如意事,衣裳颜色浓郁沉厚。
这不是青春仕女应该穿着的颜色。
但,喜欢为上。
取下刀,白天已例行公事喂过马,把黑衣叠放床头,为避免上夜丫头看到,拿枕头压住,取一个蓝色绣宝瓶的包袱皮,放银票、碎银子、金首饰关键时候是钱,再包上点心蜜饯等等充当路菜。
一个茶碗总是需要的,谁会用客栈饭馆里杯子吃茶呢,手巾帕子再放上一叠。
包袱里满满撑起,虞雾落苦恼的看着胭脂水粉,往范家有三十里,往崔家还有一百里,她会在路上住几天,难道这几天里不净面吗?
黑衣是箭袖,这意味着袖子里不能放东西,又相对紧身,这意味着怀里也没有太大地方。
她应该怎么办?
重新打开包袱,把平展展的银票取出一些,碎银子也抓一小把出来,这些可以勉强放入怀中,几件换洗衣物里塞入两个玉盒的胭脂、两盒水粉、两盒香脂膏,包装水粉的精致木匣只能放弃,一刹那时,虞雾落担心胭脂水粉和香膏会被各种意外出现而压坏,但转瞬想到苗保会护送自己,一百多里路来回约三百里路,几天也就一个来回,这几天里多加注意不伤损到包袱便是。
这夜几乎睡不着,五更起来时辰不晚,宽大的行衣披风罩住黑色紧身衣,向祖父道别后,风帽遮住大半面容,夹在每早出门运菜买菜的家人队伍里出角门。
这天还冷,倒春寒还没有出现的二月里,虞家的家人们也是裹紧大披风,在犹带睡意的街道上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