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六个字,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推给他!
赵煦没理会苏颂的和稀泥,不看黄鄯的请罪,盯着吕大防道:“宰辅,你可知罪?”
吕大防低垂着眼帘,抬起板笏,声音沙哑平静的道:“臣知罪。政事堂会对这件事严厉调查。第一,刑部尚书以及属官通通革职查办。政事堂与枢密院联合派人调查,务必将这些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苏颂,范百禄,范纯仁等人对视一眼,神情凝色。
吕大防说的看似在理,这个案子已经超过三法司的权限,只能由政事堂与枢密院联合出手调查。
只是,这样一来,事情还是落在吕大防手里。
是圆是方,由他拿捏。
梁焘等人脸上不安,真的要是由政事堂与枢密院来查,怕是三司衙门下面的户部,也就是他们这些人恐怕都要被牵连进去!
若是再狠一点,搞点诛连,刚才出列力挺官家的,可能会全数栽进去,被连根拔起!
陈皮站在赵煦不远处,一样的担心。
朝政几乎都在吕大防手里,他要是想做些手脚,没人能阻止,甚至是合理合法,找不出半点破绽。
陈皮看向赵煦,抿着嘴角,暗想:官家刚刚在紫宸殿坐稳,吕大防迎头来这么一手,该怎么应对?
赵煦神色不动,心底在飞速计较着。
高太后毕竟没有撤帘,垂帘听政的法理还在,赵煦需要外廷的配合,才能畅通的旨意与命令,吕大防这一招,应该是深思熟虑的,掐中了赵煦眼前的软肋。
赵煦双眼微微眯起,盯着吕大防。
刚刚正身,岂能就这样被打回去!
赵煦身体前倾一些,看着吕大防,淡淡道:“先是三司弊案,环庆路军饷遗失,涉及六七百万贯,接着三司使畏罪自杀,朝臣震惊,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作为宰执,吕卿家,你就不想跟朕说一点什么?”
殿中的朝臣纷纷抬头看向赵煦,目光惊变。
官家,要对宰辅出手了吗?
不说马严,韩忠彦等人,即便是梁焘,曹政,沈琦也是神情慌乱,看向赵煦是欲言又止。
吕大防可不是刘世安,这位是宰辅,既不能打,更不能死,甚至是,贬斥都不行!
毕竟是当朝宰辅,太皇太后还在,在法理上,赵煦没有资格单独罢黜,贬斥宰辅。
吕大防默默无声,苍老的脸上一片木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