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刚才儿子阻止,恐怕这时候所有涉事之人都已被处决。
“其实这件事由来已久,只因每年各布政司、府、县都要向户部呈送钱粮及财政收支、税款账目,待户部与各布政司、府、县的数字须完全相符,分毫不差,才可以结项。”
“但如果有一项不符,整个账册便要被驳回,重新填报,重新盖上地方政府的印章,然后二次进京呈报,可是如今上缴大部分都是实物税款,粮食居多,运输过程中难免有所损耗,”
“所以出现账册与实物对不上的现象是大概率事件,而云贵、两广、晋陕、四川的官员因距离京师最远,往来路途遥远,如果每次都需要发回重造,势必耽误相当多的时间,所以前往户部审核的官员都备有事先盖过印信的空白书册以备使用,为的就是节约时间。”
“但久而久之,难免会出现一些贪墨作假之嫌,所以微臣才比较重视,将此事调查清楚之后才向陛下暗示,为的就是让陛下重视此事,而且经过这次大规模缉拿事件,也算是向所有人提个醒,敲响警钟。”
胡非拱着手,头头是道的说道。
听了这一番话,朱元璋和朱标再一次频频点头,深觉有理,尤其是朱元璋,眼神中的满意之色越加的明显,看着此时的胡非也不像不久之前刚知道安庆公主一事时那么反感了。
而站在胡非身后一直低着头的毛襄却早已恨得牙痒痒,他没想到自己累死累活的忙了半天,结果却是为别人做嫁衣,成为了胡非的一枚棋子,心中对胡非的怨恨不由得变得更深。
“那你觉得,此事该怎么从根本上根除?”
朱元璋看着胡非,缓缓问道,语气温和。
“其实想要杜绝此事愈演愈烈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三点,其一,从今以后,空印账册全都改为骑缝印,保证具体到每张纸上印迹都不完整,不再是一纸一印,这样即使流散出去,也办不成什么事。”
“其二,钱粮这些账目数字,府必合省,省必合部,出入对错,最后户部说了算。而部省间距离,远则六七千里,近亦三四千里,一旦有错,一次往返差不多要一年时间,”
“那就不如想一个权宜之计,定好每年合账的具体日子,再由户部派出专人,选取各地之间相近的一处地点,成立审对卫所,令各州府到指定地点呈报核对,这样既节省了时间,也避免了犯错的几率。”
“其三,朝廷必须要颁布明确律例,而后根据律例来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