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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吹进树林,树叶飒飒作响。苍茫的天空此刻下起冷冷的雨,雨抹去了青石路面的灰尘,连带着太阳也落入水面。
万物的声音都在萧瑟的清晨悲鸣,鸟儿昨日的叫声似乎还犹在耳,路边的芝兰已经开始枯萎了。
耀月带着何牧徒步走在空寂的森林,他也不言语,只向前走着。何牧也不问什么,也只是跟着他往前走。
眼下正下着雨,但他们也没撑伞,他们二人就在这诡异沉默的气氛中一前一后向森林的深处走去。
“我近日收到情报,这仗快打完了。”不知走了多久后,耀月开口了。
“那便好。”
“那江启平是坐定皇位了,原本那位太子已经死了,现在的陛下也在准备退位,没准在江启平入京之前,退位诏书就该出来了。”
“挺好。”
“你说他要是当了皇帝,姐姐是不是就是皇后了。”耀月说这话,带着笑意,他是故意说给何牧听的。
果然这次何牧沉默了,他什么也没说,但耀月知道他此刻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以前总是看着姐姐受伤,旧伤还没好,新伤又上去了。现在好了,有人能照顾她了,她也不用再为什么人操心了。”
耀月说着这些话,是带着给顾瑶出气的心思。这些日子,他和何牧互相躲着,眼下是最后的机会了,他只想一并都给他说完。
“她所求的不过是成为自己,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再过些日子,她应该就到长安了。我记得姐姐是喜欢牡丹花的,她若是看到的话,应该会很欢喜。”
耀月说着,又叹了口气。
“她终于不用做谁的影子,不必委曲自己,去捂一颗永远捂不热的心。现在有人对她好,有人爱她,多好啊。何牧,你说对不对。”
他知道他不愿,不忍,也不敢再提起顾瑶。但如今他偏要提,他就是要提醒他,他是欠她的。他欠了她情,欠了她一条命。就算有一日她要他为了她死,那也是应该的。
我没有错,我只是带他去还他的债,仅此而已。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耀月在心底反复地跟自己说着。
“只要她高兴便好。”何牧还是回了一句,只是语气很是平淡,也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何牧,姐姐在你身边的时候,才是最高兴的。”其实这些日子,耀月很害怕顾瑶会回头,她是真的很傻的,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