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朝上下只要是个官儿,不管大小,说起锦衣卫便是心头一阵发怵,此案虽只是小孩子打架的事儿,但总归是牟家的公子,据说还是位得宠的,若是一个处置不好,让牟斌记恨上了,以后寻着机会给自己穿小鞋,岂不是连哭都寻不到地儿去?
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如何敢不听上官之命,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刘昌出来之前便叫了班头问话,对这事儿心里也有了底,到得公堂之上,却还是要按着规矩,衙役们分列两班,喊起了堂威,按说一众人都是白身自然是应当跪的,不过通判却是不敢让牟彪跪下说话,待得衙役们喊过堂威之后,对做众人和颜悦色状道,
“今日不过一桩小事,本官看你们年纪不大,又有妇孺在堂,便都站着回话吧!”
众人见状都齐声谢过大人仁慈,刘通判这才装模作样问起起事的双方身份,那赟良见这架势心知今日之事怕是遇上硬茬儿了,便不敢再张狂,只是老老实实行礼道,
“大人,小民乃是杨花胡同周家二子周赟良”
轮到牟彪自报家门,也学着那周赟良报道,
“大人,我乃是八角巷牟家八子牟彪!”
“嗯!”
刘通判点头,问起二人,
“你们因何殴呃打斗”
刘通判不想提这“殴斗”二字,只说是“打斗”却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周赟良此时也改口了,
“大人,小民在那杨花胡同口吃面,与这摊主母女起了争执,正在理论,想来是这位公子爷误会了,上来也不问青红皂白,动手打了小民!”
刘通判转头瞧向牟彪,
“牟公子,可是如何?”
牟彪摇头道,
“大人,这周赟良不是与摊主母女起了争执,乃是调戏良家妇女,我瞧不过便上去动了手”
顿了顿很是光棍的认下,
“大人,是我先动的手!”
刘通判嗯了一声,又问证人贾四莲,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又是怎么瞧见双方呃打斗的?”
贾四莲这一世里虽说是头一回见官,年纪小小,胆子倒是不小,跪伏在那处,说起话来也是有条有理,清晰明白,
“大人,民女乃是五城兵马司仵作贾金城四女贾四莲,家住在杨花胡同,与孙家母女都在杨花胡同口摆摊卖面,今日那位周公子领着四名恶仆到了孙家的面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