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冷眼瞧着,赵相公和张枢相都是淮上从龙的,知道官家忌讳。万俟卨等人着实蹦跶的过分,官家处置了也就是了,还是别把二位相公吓坏了。”
这话也就吕好问敢说,赵官家也不藏着,执着棋子道:“朕当然知道赵鼎也好张浚也好都算是忠贞之士,多年来也守着底线,做的不错。只是获鹿大战,这巨大的战果不仅把朕乐晕了,也将宰执们弄得心态失衡了,不然如何会让人钻了空子。朕现在浇一浇冷水,也避免他们真犯下大错,让朕不得不换了宰相。那才是真正的动荡。”
吕好问松了一口气,道:“官家英明,那吴敏中本是蔡京所举,出东京都快十年了,一时糊涂弄错了规矩也不是没有可能,翟尚书那里因为老母病重分了神也情有可原,倒是吕祉和万俟卨都任职中枢多年,参与此事还搞成这个样子,着实让臣想不明白。”
“朕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既然犯了忌讳,那就在远离中枢冷静一下吧,难不成我还去迁就他们。”
“官家。”吕好问无奈。
赵玖叹气,“朕不擅长于庶务,朝堂大事总是要托付给秘阁和宰执的,以前朕不是不知道赵相公和张相公各有得用之人,因而分歧很大,但是只要不误事,朕觉得水至清则无鱼。毕竟所谓水木两党,多为市井调侃,和真正的党争差得远了。
朕当年说过,若是宰执、秘阁权再大一点,再给公阁一点监督秘阁的权力,朕乐意做个甩手掌柜,也没有忘记。可这次,兵部尚书和燕京府尹出缺,可能是位置太要紧,他们一个为吴敏,一个为吕祉,吃相过分难看了。甚至耽误了大事,连李光都看不下去,再加上万俟卨一个官迷..朕真不是说一个借绯事件就能让朕发那么大火,朕觉得自己没那么小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当然是因为你这个官家觉得对方背叛了你!不再注重你的原则,吕好问慈爱地像是看一个想不开的孩子。
有些话他也不好直说,局外之人才看得清楚,平心而论,赵张二人的争执未必真算是党争,也不好说私心压过了公心,因为他们到底都能从国事考虑,而且很多事只要赵官家想管他们也不会反抗。
但是,赵官家又不是个超人,能事事决断,他吕好问又是个日益爱惜羽毛的,平素不掺和这些事情,这就导致了赵张二人手上的权力空前集中和强大之余却没有更高一层的压制。
尤其是秘阁决议制度下,想要做事,必要的拉人头也是免不了的,这也进一步激化了这种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