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吓怕了,人事调动这一块至少暂时是绝对圣心独断了,弄得赵官家很郁闷,写信回去安慰一番,明确自己只管到六部侍郎这个级别,该你们出力的时候不要出工不出力。
有了部门有了钱,赵官家就不能一直窝在河阴不动了,以他那忘得差不多的地理知识,再怎么也知道下游泥沙巨大洪水频发根源在上游水土流失,要不他能一打完仗就命令宁夏、大同两路退耕还林还草,滋养水源?何况黄河绵延万里,水文肯定不一样,还是要亲眼看看。虽然是他抠出来的钱,也得花的值啊。
所以又等了刘洪道几天扩充人手,十月二十日,赵官家御驾再次启程,这次是坐船而行。
张荣虽然早晚也要去宁夏那边的黄河上游布防,但巨型战舰处理还有些问题,故而先送官家启程,并没有随行。
赵官家坐着新近改装的轮船,这种船因舱底有水轮而得名,以人力踩踏,转向、进退皆自如。如今黄河南北两岸都是宋土,越往西就越宽阔,自然顺畅。
而且更有缘分的是,这艘船居然是当年张叔夜带领官军围剿梁山泊时遗落,后又参与了偷袭小吴埽,本来作为战舰已经报废了,只能拆了或者当客船,可赵官家听说后,非看中了它,要来做了龙船,张荣无奈,只好多配了几个水手。
众人都在看风景的时候,杨沂中却给官家拿了一件皮裘披上,道:“官家,臣刚才问了萧御史,这时节很容易起风的,您要保重。”
赵官家对此早已经习惯,也只是系好了,顺便问:“你最近跟萧恩走得很近,这可不像你的行事,到底有什么事。”
杨沂中一默,心里回想起那晚的对话,“萧兄,你既然说到此处,我也说实话,官家无比重视治黄,为此不惜将公主的及笄礼都耽误了,水军之中,我也只与你有旧,你与我说句实话,你觉得治黄要花费多大力气,甚至说......能成吗?”
萧恩也难得收起来草莽之态,喝了一大口酒,闷闷说:“黄河下游这副鬼样子,你叫我说句准的,我也说不出来。不过你也别太悲观,我看你们带来的那个刘侍郎和赵官人都是干实事的,说不定能行呢。娘的,老子当年去接那个老皇帝的时候真憋屈,这么一个人逼得大家做了贼,回来居然还能当什么太上皇,但他还算说了句人话,要是早让官家当官家,俺们也不用当水匪,遭瘟的女真人也不会祸害咱们老百姓十多年。”
想到这里,杨沂中默默低头,只说:“臣都是为了公事,官家,再走一天,就到洛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