渑池县,行人往来不绝,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县城之中多了一个乞丐,就像是没人注意得到路边多了一根野草。
林辟邪衣衫褴褛,赤脚行走在地面之上,他浑身上下都散发恶臭的味道,让行人忍不住地远离。
一个月之前,他还是山河镖局的少镖头,鲜衣怒马,而现在,他是一个乞丐。
点苍派一夜之间灭了他满门一百零五口人,告诉了他江湖不是什么人情世故,江湖是打打杀杀,只有手中的刀足够锋利的人才可以谈人情世故,不过他山河镖局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整个山河镖局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的父母死在了他的眼前,他的兄弟死在了他的眼前,山河镖局上下就连养的狗都死绝了,为此点苍派只用了一个他伤到了点苍派弟子的借口。
林辟邪曾经以为人的长大或许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现实告诉他,人长大只需要一瞬间。
在父母倒下的那一刻,他的生命之中只剩下的复仇,。
仇恨从他的心底蔓延出来,溢散到了他生命的每个角落,让他疯狂成长。
在这一个月之中,他披上了他从来不愿意穿的麻衣,吃着他以前吃不下的饭,沿街乞讨,只为了逃脱点苍派的追杀。
为了复仇他现在可以做一切事情,超越他以前有的一切底线,也可以超越一个人应有的底线。
缓缓抬起头,听着自己的肚子之中的咕咕声,林辟邪知道他现在需要吃点东西了,他不由地看向了远处的客栈。
这一路上的要饭经验告诉他,客栈内外是最容易要到饭的地方。
客栈内的客人如果你说一些好话,一切富商是不会跟乞丐争的,他管这个叫做积阴德,林辟邪之前也经常积阴德,不过显然没有用。
而客栈外的客人一般酒足饭饱之后也会大度一些,虽然没有好饭,但是残羹冷炙也能够填一填肚子。
人为了能够活着,什么都吃得下去。
而就在林辟邪准备去客栈找人要一些残羹剩饭的时候,一道道身影拦住了他的前路。
“小子,要饭都是有地界的,你跟谁混的,敢来我的地界要饭?”
开口的是一个身着短衫、满脸横肉的大汉,他脸上还有着刺青印记,一看就是市井之中泼皮之徒。
林辟邪要是往日之中看到这样的人一定会动手,但是这次他却立马唯唯诺诺地转身道:“抱歉,我不知道,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