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个。”警卫又毫无表情地说。
苏梦帆这次明白了,他飞快地点点头,又数出十个放在那警卫的口袋里。
警卫脸上的肌肉一下也没动,他只是向旁边挪了一步,进人{斯莫格利站}的大门向苏梦帆敞开了,带着对这个警卫克制力的钦佩,苏梦帆向前走去。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苏梦帆一直在跟米哈伊尔·波尔菲列维奇争论,因为后者固执地拒绝从苏梦帆那里拿回五个硬币,说他欠苏梦帆的比这要多。
{斯莫格利站}和苏梦帆一路来看到的其他车站并没有什么不同,这里的墙上也有一样的大理石,地板上也有一样的花岗岩,但是这里的拱门非常高,给人很宽敞的感觉。
最令人吃惊的是每个轨道上都停满了列车,这些车非常的长而且庞大,几乎占满了车站所有的空间。
窗户里的灯光透过各种颜色的窗帘,照亮了周围,车门都开着……苏梦帆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他对有着明亮大窗户呼啸而过的列车的记忆都停留在儿时,几乎被抹去了一半。
儿时的记忆是很分散,也很短暂,像以往的回想一样:
只要他想记起某些细节,关注一些小事情,真切的印象就会马上从他脑海里消失,就像水从他的指间流走一样,什么都剩不下……
长大以后,他就只见过滞留在{里兹斯卡雅站}轨道人日处的列车、{戈梅斯城站}和展望和平号空间站的一些车厢。
苏梦帆愣在了那里,着迷地看着火车,数着一节节的车厢,最后远一些的车厢消失在了月台另一边划着红线的人口处的烟雾中。
在那里的天花板下面挂着一个红色的棉布横幅,在黑暗中被灯光照亮。
横幅下面站着两个机枪手,穿着同样的绿色制服,戴着贝雷帽,因为离得远,他们看上去很小,就像两个玩具士兵。
苏梦帆跟他母亲一起生活时,曾拥有三个跟他们一样打扮的玩具士兵:
一个是指挥官,从枪套中拔出了手枪,他正在回头喊着什么——可能是在命令他的士兵跟他一起投入战斗。另外两个站得笔直,握着机枪。
这些玩具士兵可能不是一套,没办法一起玩:指挥官正准备投人战斗,英勇地呼喊着,另外两个却站在原地,就像红线那儿的守卫一样,并没有准备战斗。
他如此清晰地记得这些玩具士兵,却记不起自己母亲的脸……
{斯莫格利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