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搬动转换器,把自己思想的列车摆向了其他的轨道——转向了他开枪射杀的那个军官——那是他两世以来所杀的第一个人。
那个场景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些穿进了他宽阔胸膛的子弹,以及它们如何留下了烧黑的印记,印记上是凝固了的鲜血。
但他对自己所做的没有一丁点的后悔,这令他十分惊讶。
他曾经认为每一个被杀的人对杀人者来说,都必定是在良心上的一个沉重的负担——他们会在他的梦中出现,烦扰他的晚年……但不对。
事情似乎一点也不像他曾经想象的那样,没有怜悯,没有后悔,只有阴郁的满足。
苏梦帆知道如果被杀的人出现在自己的噩梦中,那么他只要漠然背对那幽灵,它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且他再也不会有晚年了。
时间已经不多,当时间只剩那么一点时,你必须考虑一些重要的事情,一些最重要的事情,以往你从来没有抽时间思考过的事情,就留到以后再考虑吧……
关于你没有选对生活的事实,以及如果有第二次机会你会作出不同的选择……
不对,他在世上不可能再有任何其他的生活选择,没有任何可以试着重新来做的事情。
当边境卫兵开枪击中万涅奇卡头部的时候,难道他不应该举起自己的自动机枪,而应该袖手旁观吗?
这根本是不可行的——那老头出什么事了?
该死的,怎么才能弄口水喝呢!
首先,他们会将他带出监狱……如果他够幸运,他们会领着他穿过转移通道,但是现在没有时间了。
如果他们没把那该死的头盖套在他的头上,他会从自己面前的格子框架杆之间看到什么东西呢?
苏梦帆发干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说道:“你来自哪个车站?”
他将自己挪动了一下,离开格子框架,扭头向上盯着邻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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