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那样,但他还是希望那老头没有死,希望他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在下一间牢房里……
牵狗的卫兵高兴地说道:“没错,他已经死了。他们稍微烫伤了他一点,但他就受不了死了。”
他很满意,因为现在苏梦帆终于回应他们了。
“你要死,你所有的亲人也都要死……”
他想起了米哈伊尔·波尔菲列维奇曾经朗诵过的这句诗,现在他的灵魂在世上没有一丝牵挂,就停在隧道的中间,他把这句诗从记事本中剥离了出来,带有感情地重复着这句诗。
是什么内容?
“死者在怒喊”?
不对,诗人弄错了,今后再也没有什么光荣的行动了,什么都已是过眼云烟。
他记起米哈伊尔“波尔菲列维奇说的,他怎样失去了自己的老房子,尤其是那张旧床。
接着,他的思想开始浓缩,流动得越来越慢,然后完全地停了下来。
他再次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冰冷的金属格子框架上,思想很迟钝。
他开始盯着狱卒的袖子,那上面绘有三个左旋的”卍“―奇怪的标志,看起来像一颗星或者像一只残废的蜘蛛。
他问道:“为什么只有三个?为什么是三个?”
他必须将头努力向那人的臂章的方向倾斜,以便卫兵能明白他说的是啥。
牵狗的那个人气愤地答道:“那么,你说需要多少?你个蠢货,有三个车站呢!这意味着统一。而且,当我们到达{列宁图书馆站}时,我们会加上第四个……”
另一个卫兵打断说:“你说什么呢?它是一个古老的标志,一个原始的斯拉夫标识!它被称作最高点,属于德国人,那时候我们就开始使用了,在进车站生活之前——你这个大头鬼!”
苏梦帆用力憋出了几个字:“可是,再也没有太阳了……”
此刻,他又感觉眼前一阵黑,就像被面罩遮住了眼睛,而且他的听觉也丧失在了迷糊中。
牵狗的卫兵满意地宣告:“他已经疯了!森亚,我们走,找别人聊去。”
苏梦帆出神地坐在那里,什么也看不见,他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突然他回过神来,稍稍明白了刚才那一幕幕模糊的景象,但似乎一切都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和气氛。
不过,他很高兴自己的身体开始联系自己的思维,让他如此放松和清醒,不再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