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到约定的时间。
她若没算错日子的话,轨道车应该很快就会在一个潮湿阴暗的夜晩到来。
在这个被诅咒的地方,她度日如年,但如今她只有一个出路了——等待。
在桥的另一端,等待她的是一扇紧锁的密封门,它每个星期只有一次会从内侧打开,在有集市的那一天。
今天萨莎没有什么可以卖的,但要买的却比任何时候都多。
如今对她来说,无论轨道车上的人向她要求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可以将她带到活人的世界。
死去的父亲冰冷的身体让她沦陷了,她希望自己可以买到前往正常人类社会的入场券,在父亲的尸体开始腐烂之前。
萨莎曾无数次地幻想,有一天,她和父亲可以到达另一个地铁站,在那里周围全都是人,她可以与什么人交往,遇见她生命中重要的人
他可以吗?
他值得依靠吗?
她多次问父亲,希望知道他青年时期的经历。
她不仅仅是想迅过父亲的讲述回到自己的幼年时光,还偷偷将自己放在妈妈的角色上,父亲的角色则由一个谜一般的美男子扮演,他拥有变幻莫测的线条,这是她对爱情笨拙的幻想。
她甚至还担心自己不能与别人找到共同语言。
别人会与她谈论什么话题呢?
离轨道车的到来还剩下屈指可数的时间,或许,仅剩几分钟了。
她本是瞧不起那些男男女女的,她从心底认为自己那打算返回人类社会的意图是对死去父亲的背叛。
如果留在这个站里可以挽留父亲的生命,那她会不顾一切地留下来,一秒钟都不会犹豫。
烛光在玻璃罐中垂死挣扎着,萨莎用火苗引燃了另一盏烛灯。
在一次远行中,父亲发现了整整一箱蜡烛,萨莎从中拿了几支,它们一直躺在她工作服上宽大的口袋里。
萨莎觉得,她和父亲的生命就像这蜡烛一样,当父亲的生命之灯媳灭,他的部分生命会接续在她的生命之上。
轨道车上的那些人能否看到她发出的信号?
这里的雾气那样重。
直到现在她都有这样的心理预设,绝不毫无意义地在外面多耽搁哪怕一分一秒。
这是父亲的禁令,父亲那肿大的喉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警告。
在车站的边缘,萨莎常常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