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平复心跳和呼吸,站起身来。
这里的风景,就像
就像人的灵魂马上要飞上天堂时,突然被卡在玻璃天窗上,悬停在那里,在天窗下游荡,再也上不去,却又不甘心再次落下。
当你从高处看见地面上的一切是何等渺小时,你怎么可能再把它们当一回事呢?
旁边还耸立着两座这样的大厦,从前是彩色的,现在是灰色的。
但阿尔乔姆从来只爬这一栋,他感觉这里更方便些。
云朵之间出现了一丝缝隙,阳光从中射了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旁边大厦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不确定来自楼顶,还是来自高层某扇布满灰尘的窗户,好像有人拿着一面小镜子在捕捉光线。
但等阿尔乔姆细看时,太阳又躲进掩体,闪光也消失了,之后再也不曾出现。
阿尔乔姆的目光总是不听管束地滑向那片繁茂的变异森林——曾经的植物园所在之处。
森林中央是一片光秃秃的黑色荒地,那是一片死亡之地,仿佛被上帝倾倒了硫磺烈火,但阿尔乔姆知道,那不是上帝干的。
植物园。
阿尔乔姆记忆中的植物园是另外一番模样,那是他对失落的战前世界的唯一记忆。
多么奇怪啊:构成你全部生命的原本不过是瓷砖,弧形拼板,天花板,铁轨旁流淌的溪流,花岗岩和大理石,闷热和电光。
但突然间,生命中出现了另外一小块不同的介质:五月清凉的早晨,修长的树干上冒出婴儿般温柔的新绿,被彩色粉笔涂抹的公园小径,冰激凌摊前排成的长龙,而杯装冰激凌的味道,与其说是甜的,莫若说是天堂一般的。
还有妈妈的声音,时间像根电话线一样,将其减弱、扭曲。
还有妈妈温暖的手,你紧紧地、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抓住,生怕和她走散。
只是,那么小的孩子真能记住这些吗?
未必。
想起了妈妈,阿尔乔姆突然想到自己的继父苏霍伊曾经告诉过自己一个消息。
阿尔乔姆在身上摸索了片刻,拿出了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上面覆盖的薄膜也已经翘起了边。
看着里面有个温柔和善的女人右手抱着一个小孩,左手放在一头黑发的小男孩头上。
继父苏霍伊当时告诉自己,那个男孩是自己的哥哥——阿尔科恩。
还说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