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们瘦巴巴的,却很有劲儿。钻进裤袋里的一只只小手滑溜溜的,又快又灵活。
你伸手去抓,明明抓住了,举起手来却是空的。
而且到底是谁的手,根本无从分辨。
地下河流经整个地铁,敲打在混凝土上,拼命往深邃的站台里钻。
有实力的站台,往外淘水,加固墙壁,抽取积水,烘干潮气;没能耐的站台,只能坐等被淹。
门捷列夫站的居民不愿意费劲儿治水,又不甘心被淹死,只好勉力支撑,得过且过。
他们不知从哪儿搞来了大量的建筑脚手架,用它们将大厅分割开来,用螺丝固定成钢铁丛林,一直顶到天花板,成天挂在上面。
脸皮薄的,会给自家巢穴围上一圈塑料袋,以免外人窥视私密;随便点儿的,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从高处往水里撒尿,也无所谓。
之前,门捷列夫站的大厅既宏伟又庄重,白色大理石,厚重浑圆的拱门,完全可以用作婚礼殿堂。
而如今,污浊的水流冲毁了墙壁上的大理石贴面,冲断了电力,熄灭了精巧的金属枝形吊灯,把居民变成了水陆两栖人。
现在恐怕无所谓婚礼了,为避免免屁股被淹到,男女直接爬到高处。
那些没在抓蠕虫的人,坐在自己的铁架床上,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垂头丧气。
有的瞪眼瞅着黑暗,有的胡言乱语,有的嘿嘿傻笑。
这里似乎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阿尔乔姆等人摆脱了小乞丐们的纠缠,从水里上到干处,廖哈痛惜地看着自己的鞋子,茫然重复着:“搞点东西吃吧?”
他的反复提醒让阿尔乔姆的肚子也咕咕直叫。
真该在和平大道站饱吃一顿,那里有猪肉串、炖蘑菇,什么都有。
可这里
“给颗子弹,叔叔!”
阿尔乔姆把自己的旅行箱抱得更紧,撵走小乞丐们。
又有一只小爪子探进了裤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往外一拽,却被阿尔乔姆警觉地抓住了。
这是一个小女孩,六岁左右,披头散发,满口牙齿缺了一半儿。
“小毛贼!还给我,是什么东西?!”
阿尔乔姆尽量表现出愤怒,把她攥紧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
小女孩像是被吓到了,但仍然不肯死心,她提议阿尔乔姆把她放掉,作为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