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冯氏族人一个个在眼前死去，冯凤忠迅速苍老，白发犹如枯草，面上点点黑斑，散发出一股腐臭的味道。
“你究竟是谁？和我冯氏有什么过节？”
冯凤忠趴在地上，仍是仰着头，浑浊的眼睛里尽是不甘和愤怒。
金色蝴蝶飘然落下，黑影缓步走来，揭开了面具：“冯族长还是没认出我来？”
“是你你为什呀。”冯凤忠看清了眼前的人，胸口气血翻涌，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握紧拳头锤着地板，大哭，“你身上也留着我冯氏的血”
面具下的面孔秀丽清雅，微微泛着苍白，此刻很是平静。
冯柔音淡然道：“对，我身上流着冯氏的血，但更是巫山灵女的血。我痛恨我身上冯氏的血脉，我的父亲同样也流着冯氏的血，就在这样一个夜晚，你们逼着他自刎，鲜血洒在了地上，你们有半点怜悯？”
“你们有顾念过是同族吗？我的阿娘为冯氏殚精竭虑，换来的是什么？是她跳入丹炉之中化作一堆你们口中的丹药，成为冯怡走入东玄宗踏脚石？”
“你们都曾啃噬着我阿娘的血肉，你们都曾践踏着我的尊严。”
“你你”冯凤忠的目光更加浑浊，片刻后再无半点光华，布满皱纹的手还未抬起就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冯柔音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水滴落，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块垒尽去，面色更加苍白。
御使幻梦金蝶几乎要将她法力抽干，双腿无力，刚才已经是强撑着，只为了站到最后。此刻再也无法忍住，缓缓倒了下去。
幻梦金蝶落入她怀中，再是钻了进去。
邹毅远远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和冯柔音多次照面，但是完全没有发现黑影竟然是她。想到冯柔音还曾前来提醒他离去，邹毅低下头。
他在犹豫，冯柔音外柔内刚，自尊心极强，是否还愿意让他看到她这幅面孔。
但是片刻后，他却没有半点犹豫，箭步冲了过去，将冯柔音抱起，再是脚下一跃，朝着小屏山下奔去。
而此时，云天之上，一道霹雳的光芒飞来，霎时间山中一切阴霾被这光芒斩破。一个外貌三十许的红裳女子落在山中阁楼前，望着一地的尸体，手脚发凉。
“是谁？”
“是谁？是谁？”
她冲了过去，一个个翻看，除了冯顺宁以外，全部是魂魄丢失、精气流散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