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头时,柳如颜已是饿得饥肠辘辘,顾不上和主人家打声招呼,一头扎进厨房钻。
她掀开锅盖,锅里只剩下半个冷硬的馒头,她又在竹扁里来回翻找,终于让她寻到点萝卜和山菇,凑合着下了碗素面。
面刚上桌,沈晏初就跟闻到味儿似的,准时现身于厨房。
她头也不抬地专心吃面,声音含糊:“锅里还剩了面。”
反派饲养,定时投喂嘛。
沈晏初吃什么都慢,她先吃完的面,随手舀了瓢水将碗筷洗净,然后打着哈欠往卧房走:“今儿困了,我先去睡了。”
半路她过一间偏房,门是掩着的,里面时不时地传来一两声啜泣。
她放慢脚步,往屋里睨去。
但见烛光昏黄,林嫂坐在地上,旁边是一口乌黑的棺木。
她立即噤声,不料还是让里面的人听到动静,朝她看了过来,待看清外面站着的人时,林嫂亦是一惊。
柳如颜不好再装作没看见,于是朝林嫂露出一丝歉意,声音关切地问:“这棺木里的是?”
林嫂顿时站起,神情激动地说:“没有人,这里头是空的!”
“哦——”柳如颜应了声。
屋里只有棺木却未布置灵堂,对方并没撒谎。
林嫂接着说:“柳大夫也知道,咱们村子偏僻,所以都会备上一口薄棺,免得死后还没个安身之所。”
她一边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哭腔。
“是的是的。”柳如颜不知如何宽慰,丢下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的话,就遁回西边屋子。
刚进门,就瞧见坐在桌边的沈晏初。
他并没抬头,只是取来杯盏,沏了一杯热茶,递给进门之人。
柳如颜接过温度方好的茶水,不由感慨了一声贤惠。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沈晏初看似寡淡,但心思细腻,待人也是极好。
将他留在身边,其实也不错。
喝下杯中暖茶,柳如颜才缓缓说道:“我见农妇备了口薄棺,倘若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替自家孩子准备的。”
沈晏初蓦地抬头:“此话怎讲?”
“牌位。”柳如颜说出心中想法。
“放有棺樽的房里供有牌位,我仔细看过,都是替家中长辈们立的,所以林家只剩下这夫妻二人。但奇怪的是,这对夫妇过了而立之年,怎会没有个一儿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