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褪去裘衣,与沈晏初轻装出行。
待她来到杨树林外的河道,天色刚好擦黑。
接连几日的暖阳,让本就不厚的薄冰开始消融,夜里,河面上零星漂浮了些碎冰,远远看去,恍若两岸景物被支离破碎,风过涟漪皱,那倒影便显得古怪。
柳如颜缩起脖子,暗自感慨着不应该弃了裘衣,早知道就穿厚点出门。
一旁,沈晏初挑着一盏油纸灯笼,在这寂寂寒夜中,透出一点光亮。
他走在前面三步之遥,好让她能辩清脚下泞泥难走的路,两人顺着河道,一路走进林中深处。
四下寂静无声,两人亦是无言。
柳如颜拢着胳膊,一阵阵的发寒,为转移注意力,她看向屏幕中闪过的一条条弹幕。
“谁能剧透一下,这里真有女鬼?”
“放心吧,以我追剧的经验,除了偶尔撞见死尸,鬼倒是没有。”
说到这里,又有人发出一条弹幕:“女主所在世界,从历史人文的角度,与我华夏文明相似,但在细节处又千差万别。总体来说,是个无神论的世界。”
“麻烦楼上解释一下,河边的女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走在前头的沈晏初忽然停步。
她一时不察,迎面撞了上去。
沈晏初适时揽住她,让她稳住身子。
“在想什么?”他看向怀中之人,定定看着她的眉眼。
“没想什么。”她一口否绝,当即低下头,唯恐被他看出了异样。
“说谎。”他点破,“你的心思并不在此处。”
她惊叹:“我都捂住脸了,这样也能识破?”
沈晏初微不可查地勾起唇角,语气淡,话里却是恶劣:“你生性愚笨,其实不难判断。”
记得魔头说过,人的七情能凭肉眼可见,可她挡住脸了都不行。
柳如颜低咳一声:“兄弟,人艰不拆啊。”
可有人偏要拆台:“你之所以愿意留下来帮白芷,是为了让他欠你人情,好日后给你治病。”
柳如颜不禁嘀咕:“怎么老是被你看穿。”
沈晏初睨着她,视线中的“少年”瞳眸轻抬,那双眼干净剔透,随着眼梢向上扬起,明媚的如霞光荡漾。
两人之间是一盏梨白色的油纸灯笼,于微风中轻轻打着转儿,氤氲开朦胧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