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甚至来不及阻拦,就见她将白巾揭起,将死者从头到脚地展露出来。
他不由一愣,印象中这位女郎君虽不怯弱,但此情此景,又何止是剽悍可以形容的。
见她直视自己,白芷才徐徐说道:“死者弱冠之年,身上无搏斗伤痕,致命伤在颈部,为一刀毙命,皮肉翻卷,伤口深三寸,宽一寸半,上宽下窄。”
柳如颜将死者颈部拨开,见伤口不仅深可见骨,几乎刺穿了整个喉管,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通常杀手作案,惯用刀刃抹开颈部动脉,甚少有一刀捅进喉咙的。
若是初犯,更不可能做到像凶手这般快、狠、准,不偏不倚扎入血管,如此的干脆利落。
“在哪里发现的死者?”她头也不抬地问。
“尸体刚发现时是在账外不远处,死者肌肉松弛,尸斑呈淡紫色,由此可以推断,凶手是在亥时作案。”白芷沉声说道,末了,又想起件事来,“白某刚发现尸体时,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柳如颜手中动作一顿,仰起头:“这些士兵还能饮酒?”
白芷却摇头:“这倒是没有明令禁止。”
“怪不得能够一招毙命。”她兀自说,“先灌醉了再杀人,倒有点像那凶手的作风。”
“看出什么眉目了?”白芷问。
柳如颜略一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附近的各个路口,有没有派人去巡逻?”
“自然是有。”白芷肯定回复,“凶手在逃逸之后,士兵们沿路设防,听闻衙门里的捕快也会过来。今晚动静闹得这么大,想必凶手不敢再轻易现身。”
“既然凶手敢杀大夫,定是不想让疫症的事情水落石出。”柳如颜将布巾盖回原处,抬脚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
白芷以为柳如颜打算出去抓人,熟料她一脸诧异地回头:“大半夜的,难道不用回去睡觉?”
白芷:“”
一旁,沈晏初也起身站定,紧随她身后。
白芷看傻眼了,这孤男寡女的怎么能够同宿共寝。
他用手一拦:“沈兄请留步!”
沈晏初驻足,且听他继续说:“今晚不如宿在白某的帐内。”
沈晏初看着他,一双寒目冷冽若冰:“夜里不太平,我要替柳如颜守夜。”
白芷一愣,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他,就差脱口而出:你待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