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次在山洞我绕过你一命,小爷我向来宽宏大量,可堂堂尊主,竟然恩将仇报。”
沈晏初脚步微顿,自从无婪山一战后他走火入魔,往事种种皆已遗忘,柳如颜若是有心置他于死地,确实有诸多机会,但她却选择了既往不咎。
至于他将夙敌认作故友,只因为那日初醒,他认出柳如颜身上的荷包,殊不知,他与她早年相识会是在那种境遇之下。
当年,他作为质子被送入京,途径雍山时遭遇变故,没有人能活着走出那里,除了他。
熟料,千里冰封的雪山并没有埋葬他,到了城镇,却因为身无分文,几近活活饿死。
便是那时,有一半大的孩童递了个藕色荷包过来。
这么多年过去,他之所以时刻带着荷包,并非为了报恩,而是让自己铭记旧事,不忘血耻。
原来自始至终他只为复仇而活,当真是可悲、可叹、可怜、可笑。
欲念易生执念,他不再是十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幼子。
他是尊主,是王者。
恩将仇报又如何,曾经的他一败涂地,如今,他不许再败。
沈晏初凝向暗处的她,眼中血色翻涌:“若想活着离开,唯有战胜本尊。”
睚眦善斗,争强而好胜。
别看他平时无欲无求,恨不得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其实骨子里最是记仇。柳如颜暗自将装有化尸水的瓶子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则提起竹竿,逐步退到窗边。
“魔头,倘若你又输了,该当如何?”她出言挑衅。
沈晏初缓步走入房中。
“本尊绝不会输。”
“现在就下定结论,会不会早了些。”
话音刚落,她将竹竿挥向水缸,一起一落间,掀起阵阵水幕。
水声哗然,瀑布般倾泻而下。
沈晏初广袖飞舞,那腾空的水浪又被他退散开去。
数不清的水珠子飞溅过来,柳如颜瞳眸微缩,趁乱破窗而出。
“还敢逃。”
他正欲去追,不料水珠在落地那刻滋滋冒起白烟,墙角堆砌的草垛顿时化为灰烬。
“化尸水。”他退后几步,望向窗棂的方向,“柳、如、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