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处人迹稀少的院子停落。
彼时,对面的窗棂未阖,翘头案上烛油残半,唯有一双新纳的鞋底。
无人可穿。
“她去了。”柳如颜沉重说道,俯身将徐氏手臂绑着的绳索解开。
下一刻,妇人手腕滑落,露出一双布满老茧的手。这双手旧痕遍布,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沉默述说着十年之间,妇人翻山越岭,千里寻子的故事。
白芷眼睛灼痛般,转开了脸。
而齐恒对于这位徐氏印象最深,犹记得她是去年寒冬入的府,担得又是西院最苦最累的活,言语不多但是勤勤恳恳,想不到,再回首,物是人非。
院外隐隐响起脚步声,管家叩门禀报:“老爷,山道已通,可以回城了。”
没过多久,别苑所有宾客都收到下人通报,无不都喜出望外。眼下正值晌午,齐家嫡子齐文轩大摆宴席,为诸位辞别。
一顿作罢,他又亲自出门恭送贵宾,别院门口是长长的马车车队。
“大人请慢走啊。”齐文轩送京兆尹姜文卓登上马车,一脸谦和地与之告别。
柳如颜也步入马车,齐恒立在一旁,笑意倒有些牵强。近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始料未及,夫人也因此精神恍惚,需要服用安神汤才能得以入睡。
她回头望了眼齐家嫡子,终是不忍心点破。她想起废井中的一具尸体,当年阿若被逼自尽,胁迫她的那位婢女又无故失踪,想必是被人沉了井,随后,又放出井水有异的谣言,让其彻底沦为一口废井。
柳如颜目光沉沉地凝着齐恒,话到口中欲语还休,最终长叹一气,淡淡道:“道友请保重。”
有些时候,真相会比谎言更为残忍。
柳如颜坐回马车,将车驾徐徐赶上山道,车到半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一件关乎到他们生死存亡的大事!
“真人,齐家的特产咱们忘记捎上了。”
沈晏初默了默,道出一句箴言:“听天由命吧。”
柳如颜表示很扎心。
好在山穷水路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马车驶出去没多久,就遇到孤身上路的董轻弦。
柳如颜特意放缓速度,与他并排而行,声音悠扬地道:“董兄,许久不见啊。”
董轻弦报之一笑:“颜儿。”
柳如颜笑容很亲切,比春光还要明媚:“董兄是打算回京?不如让小道捎你一程,彼此之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