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初性子一样,刻薄寡言,待人冷淡,没想到不难相处。
宅院。
柳如颜将人一路送至正房,末了,又端来香茗、糕点、水果等物,才退了出去。
沈无婪坐在案首,脸色温和。
“晏初——”他轻唤,从匣子里取出一顶玄色冠帽,“你正值弱冠之年,作为舅父,理应替你好生操办一番。但既入了苍冥派,便要忘记这凡尘浊世,因缘纠葛,你可懂得?”
沈晏初席地而坐,俯首道:“舅父授我武艺,没齿难忘。”
沈无婪立在他面前,倾下身,替他戴上冠帽,语重心长地道:“你天资聪颖,年纪轻轻已是化臻之境,焚心诀若修得大圆满,便有通天之能,断不能枉顾禁忌,自毁前程呐。”
沈晏初目视前方:“有件事想要禀告,还望舅父成全。”
他蓦然抬手:“今日我乏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议吧。”
沈晏初脸色沉沉,少顷,俯首声喏,起身退出正房。
金乌西沉,渐渐起了一丝凉风。
柳如颜摇着团扇,踱步走到外院。
院中正房一角,轩窗半敞,烛火已是亮堂。
她顿时驻足,隔着窗,望进那间屋里。
“来找阿初的?”屋里忽然传来人声,沈无婪走近窗前,眸色温和,“方才他出去了,晚些才回。”
柳如颜福了福身,这便走。
沈无婪笑着道:“阿初这小子寡淡多年,原以为是个不开窍的,没想到啊,折在了一个姑娘的手里。”
男子凝着她,眼角弯起几道皱纹:“不过如今一见,难怪这小子会一往情深,柳家女郎,果真是非同一般。”
她垂目,颊边泛起羞容。
沈无婪笑眼相望,摆了摆手:“也不为难你们小辈了,去河边找他吧。”
对于沈无婪的开明,柳如颜感到意外,但接下来的几日,逐渐打消了她的顾虑。
前厅,众人围聚一堂。
沈无婪亲口问起了婚期:“柳娘子打算何时去大理,与我那甥儿成亲?”
“你要去大理?”公输宇问,“何时跟人家好上的,我怎么不知情”
少年声音渐弱。
“非也,非也。”明玦子抱臂而坐,“柳道友欢喜谁,犯不着告诉你。”
公输宇昂着脖子,嘟嚷:“以咱俩的交情,她欢喜谁,我自然得过问。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