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货了。
但青衣汉子们的目光很凶恶,让陈掌柜实在不敢开口问,他摇了摇头,径直走向库房:“都是治失心疯的药...吃这么多能治好?”
铺子里一时安静下来,伙计们继续搬着东西,视线都悄悄投在了小姑娘身上,青衣汉子们抱肩守住大门,整个铺子里只剩下笔尖摩擦宣纸的声音。
账簿翻到了最后,写完了两页宣纸,代表运算结束的横线下面写了个数字,顾怀放下笔揉了揉眉心。
一道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这是什么?”
声音极好听,扑面而来的青草香气也极好闻,一直专注算账的顾怀没发现铺子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怔了一怔,才笑道:“算账而已。”
“莫要胡说,这哪里是算账?”小姑娘的眉头皱得极好看,“就是一通乱画。”
太过可爱的小姑娘很容易让人丧失警惕心,顾怀扫了一眼,陈掌柜没在,这才拿起宣纸吹了吹:“这是阿拉伯数字。”
“阿...什么?”
“阿拉伯,”顾怀笑道,“一个很遥远的国家,远隔重洋,如果不出意外,永远也遇不到大明。”
小姑娘产生了强烈的求知欲:“那里是什么样的?”
“黄沙大漠,终年炎热,骑的是骆驼,种的是仙人掌。”
“你在说些什么呀,哪里会有这样的地方,”小姑娘愣了愣,失笑道,“我在金陵都没听说过。”
她指了指那串数字:“这是什么意思?”
“一千九百七十二两。”
“是这个铺子的收入?”
“不是,”顾怀往柜台扫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是这个铺子...两年的亏空。”
声音很小,小到卸货的伙计们听不见,但小姑娘肯定是听见了,因为她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片刻后她直起了身子,皱了皱琼鼻,有些不满:“你这人尽说瞎话。”
顾怀收起宣纸,饶有趣味:“哦?”
“你是这铺子的东家?”
“算是。”
“那哪儿有知道自己铺子亏空这么多银子,还笑得出来的,你肯定在瞎说。”
顾怀理直气壮:“我虽然是东家,但钱又不装进我的口袋,我怎么笑不出来?”
小姑娘显然也没想明白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东家不拿钱,瞪着一双秋水般清澈的眸子:“那你都能算出来,真正的东家肯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