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行,车马行...”
又演了一轮疯病吓走几个大夫的朱棣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倚靠在软塌上闭目出神。
“去和那小子说,只要不走开平,其余边关持着王府令信都好解决,最关键是从边关运到北平来,张昺张信这两老小子天天想找俺的麻烦,要是出了事,俺这装病就装不下去了。”
姚广孝点点头:“他说心中有数。”
“有数?”朱棣笑出了声,“那小子要是有数,会收下妙锦的香囊?这两天王妃天天在俺跟前说让俺管一管,俺一个做姐夫的,怎么开口?”
“王妃也是关心则乱了,小郡主才多大年纪?”
“由不得王妃不担心,那小子又是把奸夫送进了牢狱,又是和自己夫人和离,落得个孑然一身,再加上又救了妙锦一命...”
朱棣威严的脸上出现了些疑惑:“那小子难道真对妙锦有些想法?王妃这两天看俺的眼神不对劲,要不是俺拦着,怕是真的要去找那小子麻烦了。”
偏厅一时安静下来,朱棣和姚广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古怪。
朱棣慢慢坐起,哭笑不得:“这小子胆子太大了一点,你去给他令信的时候,提点两句,让他熄了那些心思...妙锦是中山王府的郡主,他一个书生,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老衲明白。”
朱棣点了点头:“不过他要是真能把这件事办成,倒是替俺解决了个大麻烦,车马行走货这种事情燕王府的人不能去办,他的身份倒是刚好。”
“如此一来,这书生也就洗不去身上燕王府的印记了,”姚广孝双手合十,“这是好事。”
“道衍,你为何会如此看重他?”
“论行事,颇为狠辣,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论才识,闲聊数次,能看出来其所学繁杂,但思路总能让人耳目一新;论眼光,王爷还在蛰伏,其人就能早早看破;论胆识,天下谁敢看好王爷?而此人毅然和离,主动请缨军备一事,魄力惊人。”
姚广孝深深看了朱棣一眼:“如此人才,错过岂不可惜?”
“终究是个入赘的赘婿,俺可以接纳,但堪不堪重用,还是得看下去,”朱棣摇了摇头,“眼高手低的书生,太多了。”
他拍了拍大腿,意态看似悠闲,但脸上却是十足的自嘲:“新年一过,就是建文元年了,前路俺自己都看不明白,还谈什么招揽人才?一步一步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