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道衍,顾怀坐了很久,喝尽了那杯残茶,才站起身子,看着铺子陈设有些感叹:
“还是落魄了点,生意得想办法做大些啊。”
拿出账本翻了翻,算了下这些日子结余下来的银子,刨去成本,净入账五百多两...
这个数字看起来惊人,但仔细想想其实也算合理,一瓶香水的成本无非就是买的烈酒,还有不要钱的梅花,蒸馏器什么的都是拼拼凑凑做出来的,天井里的水也不要钱。
而且还不用发工钱。
唯一比较大的支出大概就是买多了被黑心商贾提价的烈酒,要提纯成酒精损耗实在太大了,如果香水的定价是一两银子,可能连本都挣不回来。
毕竟铺子的规模也就这么大,加上顾怀也才三个人,生产的香水有限,能卖出去的香水也有限,更别提前些日子那个强买配方的闹剧,让铺子的生意下滑了好几成。
揉了揉眉心,顾怀做了决定:“今天停业一天,小环你去请几个匠人,把铺子翻修一下,现在还是太小也太窄了,我要是客人,进了这样的铺子也觉得香水没什么高大上的感觉...瓷瓶也得重新订一批,城外的瓷窑我找个机会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加些花纹,做些更精美的瓷瓶出来。”
“还得弄个小作坊出来,而且掌柜和伙计...”
之前一直觉得铺子能将就就好,可真计较起来,要整改的地方未免太多了一点,这还是得归功于顾怀对香水生意的不上心。
如果一心想当个做生意的,现在香水生意肯定已经铺出去了。
“一步一步来吧...我还得去看看其他地方。”
收起王府客卿的腰牌,顾怀叹了口气,掀起了门帘。
......
换上一袭天蓝边线的月白儒袍,再外披了件厚实长衫,顾怀出了铺子,一路朝着城东慢慢走去。
北平城里到处是烟花鞭炮燃烧过后的硫磺烟火气,大部分路人的神色都不算匆忙,脚步也不徐不疾,充分享受着节日的余韵。
顾怀此行自然是去曾经去过几次的蒲家车马行,说是车马行,其实不同于药铺那种私有铺子,一般都是一群人聚在一起讨生活,也不知道在蒲弘遭遇不测之后,现在的车马行是个什么光景。
上元刚过,街道上还很热闹,走起路来不至于太无聊,连街上的泥泞都多了些可爱味道,回忆着之前走过的街巷,顾怀的脚步慢慢停在了一片废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