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这里,顾荣微微顿了顿,祠堂里的顾氏族人们脸上没有丝毫意外,顾怀左右看了看,心中了然。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这样一来他们邀喝酒的事情也就能解释通了...无非是旁敲侧击打听自己是怎么发的家,家财有多少,听说自己在北平做生意,就想把自己当成那年猪宰一刀。
三百两银子...拿来修缮祠堂?再起个祠堂都够了。
他身子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听顾荣念完了名单,才开口道:“且慢,我有一事想要问问。”
顾荣看了过来:“顾怀,你想说什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顾氏宗族各支各房只需要出...”
“没有规矩!族长问话,连躬身行礼都不知道,这可是家族祠堂!”三太公又顿了下拐杖,颤颤巍巍的手指点向顾怀:“你读的什么圣贤书?也算是个读书人?”
顾怀沉默了一下,额头青筋绷起,但还是缓和了下来,没有和老头置气,微微躬身:“族长,晚辈不明白,为何各房最多也就出了十两银子,晚辈却要出三百两?”
早就在等你问这个了。
顾荣含笑抚须,阴阳怪气:“这个嘛...自然是考虑到各房的财力来算的,我顾氏子弟多以耕读为生,家境不一,但殷实者也不及你许多,你看你回来大兴土木,花钱如流水,如今清安镇谁不知道你顾怀发了迹?终归是一个家族的,能者多劳嘛,你多出点又怎样?”
顾怀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当年家父经商,不止族人非议,族老族长们也斥责反对,更是处处刁难,如今族里却要我这一房负担如此之多?”
顾荣眼帘微垂,还没说话,一旁的三太公又挥舞起了拐杖:“耕读传家,那是祖宗定下的祖训!弃农从商,就是自甘下贱!当初老夫就说了,不管再怎么有钱,仍然是低贱之业,哪怕是现在,也还是这样!”
这老头是真的招人厌啊...
顾怀垂落的手微微握拳,但在看到祠堂上挂着的那块牌匾后,还是无奈地退了回去。
自己是个现代人,宗族观念和这些人是不一样的...不过再怎么说也还算是长辈,这祠堂也是供奉顾家的先祖,这些人再怎么对不起顾仁礼父子,想必他们如果活着,对修缮祠堂一事也肯定是极为赞成的。
之前可以动手,那是因为这些人触及了顾怀的底线,但修缮祠堂这件事情,他总该要出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