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十年从来没有这样打量过一个人。
“方孝孺,你是不是想死?”
......
“混账,混账!他居然敢自尽,他怎么敢...自焚!”
御书房里的动静比上一次朱棣上朝还要大,朱允炆脸色铁青,愤怒地扔着视野里能看到的一切东西,咆哮声穿越琉璃瓦,让那些低着头的宦官宫女身子微微发抖。
“这等用心...这等用心何其歹毒!岂不是陷朕于不义?天下人会如何看朕?!”
眼看陛下是真发了疯,黄子澄和齐泰对视一眼,都不敢上去触这个霉头。
这个时候谁要是敢说一句“还不是朝廷逼得太紧”,陛下怕是真要杀人的。
可一直这么看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削藩的计划都是他俩还有不在场的方孝孺提出来的,陛下越是震怒,岂不越是让他们难堪?
好一番视线交流,最终还是关系更亲近些的黄子澄硬着头皮拱手道:“陛下,臣等也实未想到湘王居然这般...陛下,眼下不是发怒的时候,这事恐怕很快就会传遍天下,黎民百姓不会明白朝廷削藩的良苦用心,若不妥善善后,怕是很快就要群情汹涌,矛头直指朝廷了。”
朱允炆停下手中动作,脸上的表情从暴怒慢慢变得不安,大概是想到了天下人都指责朝廷指责他这个皇帝的那一幕...他跌坐回椅上,终于暴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无措:“该怎么办?”
“湘王是朕的皇叔,朕只想削藩,结果皇叔一家却自焚而死,朕该怎么面对天下人?”
“陛下万万不可做此等想法,”黄子澄表情凝重,“削藩功在千秋,陛下何错之有?是那湘王性情激戾,又自觉理亏,这才做出此事...陛下若是心生愧疚,那才是真的无法对天下人交代了。”
一道声音也适时响起:“没错,陛下万万不可生出退意!削藩一事绝无半途而废之理,庶民百姓可以不懂,但陛下身为天子,岂能不为天下打算?”
来人正是方孝孺,跨过门槛的他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做出一副凛然模样:“陛下何错之有?朝廷何错之有?错的是那些藩王,是存心抵抗削藩不惜以死激起民愤的湘王!”
朱允炆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自己的三个先生:“可朕即位未久,就将周王贬为庶人,湘王自焚抗争,齐王代王的消息怕也要传回京师了...朕是不是真的做得有些过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已故的父亲,做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