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有很多忌讳,刑部天牢锦衣卫昭狱这种地方用民间的说法就是阴气过重,再加上锦衣卫所在的这条葫芦巷子入口实在太窄,路过的时候就嗖嗖吹阴风,更加加重了百姓们的猜测--冤死的亡魂多半在这地方徘徊,要是被缠上,那可就不是倒霉三年这么简单。
久而久之这一片就成了百姓们的禁地,除了几个实在不怕死想挣钱的摊贩每天早上会来这里摆早点摊子,让那些早起执勤的锦衣卫能吃上口热的,平日这里是真没人来。
已经过了正午,和繁华的东门大街对比起来葫芦巷子口越发凄凉,走过的人都低了脑袋脚步匆匆,看得顾怀眼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锦衣卫在民间的风评如何可见一斑。
过了巷子口,两侧的青砖墙面延伸开去,倒是宽敞了许多,地面不是外头常见的青砖,反而有点沙场的味道,想来当年锦衣卫辉煌时候,身着飞鱼服配着绣春刀的番子们就在此地集结,然后踏马过街,将恐惧带给那些皇权之下不得不死的官员百姓们。
一路上东良才的嘴就没停过,提得最多的就是锦衣卫当年如何如何,不过锦衣卫这个衙门在历史上实在太过浓墨重彩,所以很多事情其实顾怀早就知道了,他更关心的是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裴昔,虽然只是见了一面,但那风采实在令人难忘,不同于大明开国锦衣卫两个军人出身的第一任指挥使毛骧还有第二任蒋瓛,裴昔更像是个风华绝世的读书人。
这样的人居然没在历史上留下痕迹...实在是一件让顾怀很费解的事情。
葫芦巷子很长,没有民居,这片城区官署林立,更像是金陵城里的政府区域,只是比起那些临街而且门牌高大的官署来说,锦衣卫的大门确实寒碜了点--两进的大门,上头漆迹剥落,太祖皇帝御笔题词的锦衣卫官署牌匾已经不知去向,空荡荡的一片之下,只有两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番子在驻守。
飞鱼服还是飞鱼服,只是有点陈旧,还有点皱;绣春刀的刀鞘修长漆黑,只是不知道里头的刀还有没有当年那般利索。
出示腰牌,验明正身,两个老番子的眼神有些怪,想必接下来这种眼神会出现得很寻常--锦衣卫历史上最年轻的千户,居然是这么个青衫书生,想来确实是件很奇怪的事情,这些天下来纪纲那混蛋在锦衣卫衙门无人不知,顾怀这个千户自然也成为了番子们的谈资。
最有公信力的说法,是这顾怀和指挥使大人有那么层关系...
两个英俊的读书人,而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