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也有犹豫过,劝的人多了,也就耽搁了下来,直到那天唱了公子的词,又在应寿寺见到公子,我才觉得应该早些下决断的。”
“嗯?”听得出神的顾怀愣了愣。
李子卿的脸越发红了些,大明不像大唐风气开放,理学让女子们在着装上多了些拘束,唐时盛夏女子抹胸披肩的装扮却是看不到了,但李子卿抬起头之后,修长的脖颈下锁骨明显,真的很像优美的天鹅。
“出楼以后,我还是不确定自己做得对不对,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不能再回楼里教琴,就打算卖卖饼把日子过下去,有一次被妈妈看到了,心里难受得不行,那时候我想我应该是做错了。”
她静静看着顾怀,好像生出了些勇气:“但如果不走出来,又哪里会有后面这些日子呢?”
“就算一开始的决定是错的,贸然出楼的方式也不对,但我还是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如果我还是青楼里的清倌人,就不能在那条巷子遇见公子,也不会在雪天卖饼遇到公子,更不会来给公子做掌柜...”
她突然有些慌乱起来:“好像说的不是一回事...公子见笑了,其实我就是想来感谢一下公子的...伏芸要出嫁了。”
顾怀也静静地看着她,在夕阳的余晖里,在灶膛昏暗的火光里。
弄堂上的天空被切割成整齐的方块,有天井的小院被黑暗缓缓吞噬,顾怀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来:“不对,是一回事。”
“嗯?”
“是一回事...决定总是要做的,不管是对是错,拥有相对的自由才是最重要的,”顾怀的目光太过炽热,让李子卿重新低下了头,“不管是出了青楼的自由,还是站在高处的自由...总之要有,才能更省力地做一些事情,哪怕这件事的过程里会有些错,但起码我能确定,结果应该会是好的。”
“公子在说什么?”
“没什么,”顾怀的笑容释然了很多,扬了扬下巴:“背后藏的什么?”
李子卿没想到顾怀居然早就发现了自己藏在背后的手...她羞红了脸,拿出一个小包裹:“是件外衫...我和伏芸想了很久,不知道该送什么给公子以表谢意,就...就做了件衣裳。”
顾怀挑挑眉头,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是件青衫,和平时自己穿的很像,只是针脚密了很多,就着光亮,还能看到领口的小小翻花图案,想必是用了心的。
他看向李子卿绞着的手指,看见了那张绝美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