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唾弃,就一定要有一个能敷衍过去的口号。
对朱棣而言尤其如此,他是藩王,不是贫农,造反的对象还是经过法理认可的皇帝,还是开国太祖亲口指定的下一任皇帝...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朱棣都是理亏的,藩王被压迫要家破人亡这种事情又没多少百姓能共情,所以一个理由实在是很必要的,就算骗不了朝中的官员和统兵的将领,也能骗骗老百姓和自己。
于是在顾怀加入后,王府里的三个人打了一个完美的擦边球...事实上老谋深算的朱元璋当年意识到了自己的儿子极有可能起来造了自己孙子的反,毕竟藩王镇九边是他决定的,年少的朱允炆继位也是他决定的,知子莫若父,自己的那些个儿子是个什么德性他很清楚,所以他制定了一套极为复杂的规定,用来制约藩王,几乎断绝了他们起兵的可能性。
但问题并不仅仅在藩王那儿,天生劳碌命的朱元璋很快就想到了朝中也可能有奸臣作乱,所以他又规定危急时刻诸王可以起兵勤王,即所谓“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则亲王训兵带兵,天子密诏诸王,统领镇兵讨平之”。
这个规定有一个关键之处,那就是需要天子密诏,但这一点在燕王府三人看来,是不难解决的...当顾怀提出这个想法后,朱棣充分发挥了不要脸的本领,把当初在金銮殿上的说辞又拿出来说了一遍,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还和道衍一起把这些东西写成了奏折,公然上奏了朝廷,向朝廷要人。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想必就算朱允炆不答应这份奏折,他们也会搞出来个“衣带诏”之类的玩意儿,反正能糊弄老百姓就行。
那份奏折如今就摆在朱允炆面前的桌上,每一次目光扫过它,朱允炆就能感受到自己的脸在啪啪作响。
朱棣未免也太不是个玩意了。
但事已至此,过多纠结朱棣做事的风格也没什么用,北平周围已经糜烂一片,平叛肯定是要平叛的,重点是该怎么平。
信息不畅的坏处就体现在这里,七月初燕王起兵,但到七月底朝廷才能开始对这一系列事情进行反应,当然这一点也得怪在北平布政使头上,他的职责本就是看紧燕王,同时也有临机决断之权,但谁知道他会死得那般蠢?
朱允炆握着扶手的手背青筋凸显:“够了。”
宦官诚惶诚恐地退下,朱允炆抬起目光:“燕逆反书至都,北平易手已成定局,诸卿可有进言?”
一道道目光集中在了兵部尚书齐泰的身上,身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