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曰:
朕奉先皇帝遗诏,继承大统,宵衣旰食,思图善政,以安兆民...
昔先皇帝时,棣包藏祸心,为日已久,印造伪钞,阴结人心,朝命穷极,藏匿罪人,先帝震怒,遂以成疾...
今不悔过,又造滔天之罪,已告太庙废为庶人,遣长兴侯耿炳文等率兵三十万往讨其罪,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轻轻放下走秘谍司路子搞过来的朝廷诏书,朱棣揉了揉眉心,看向一边的道衍和顾怀笑道:
“真是个好侄儿...恨不得把所有罪名都给俺安上,俺说他篡改遗诏,他就说俺气死了皇考,堂堂朝廷,怎么也这般不要脸皮?”
叔侄用奏折和诏书进行了一番对骂,这种事旁人是不好插嘴的,顾怀偏过脸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道衍则是轻咳了一声,轻轻提醒:“王爷,朝廷大军已经快到真定了。”
“是啊,到真定了,”朱棣感叹一句,“俺的安生日子也到头了。”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俺这半年过得提心吊胆,也就这半个月最是自在,要不是得打仗,俺真想寻摸个地方避避暑气...不过眼下还是得带兵南下,好好和耿炳文打打对台。”
这话一出,全副披甲的朱高熙朱高燧两兄弟在一旁露出兴奋神色,尤其是朱高熙,本就身材高大的他摩拳擦掌倒是气势颇足:“父王,这耿炳文如此小心谨慎,怕也是没什么真才实学的,咱们要不要直接带兵冲上一冲?”
朱棣缓缓摇头:“耿炳文移师真定城外,十三万主力驻扎在城南大营,又有徐凯驻军河间,潘忠扎营斯州,杨松率先锋斥候扼守雄县,这样的部署...天衣无缝。”
他指了指沙盘:“犬牙交错,相互咬合,真定还没入俺的手,耿炳文就当成是深入敌境作战,稳扎稳打了,要是俺输了一仗,这阵势就像是一支利箭,要直插俺的腹心,不会再给俺一点机会。”
“而且河间三府各地还有士卒在向其靠拢...这三十万还真没多大水分。”
这番话更像是先生和学生,父亲和儿子之间的敦敦教导,朱高熙领会过来:“父王,那岂不是没有一点机会?既然若论守城,大明无人能出耿炳文其右,那他为何不在真定据守?”
“因为他是朝廷的将领,是奉旨来讨伐叛逆的,如果龟缩在真定城,不用王爷进攻,监军和官员的折子就能让他不好受,”道衍摇了摇头:“王爷打算带多少兵马南下?”
朱棣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