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去打一场必败的战争?谁敢把全副身家押上已经开了的赌桌?
但对面就这么干了...战场形势已经明了,就算每时每刻都在死人,说不定南军士卒死的要比燕军士卒还多,但包围已经形成,枪阵刀盾兵让燕军骑兵举步维艰,慢慢吃掉这些兵马只是时间的事情。
对面的统帅居然敢把中军也压上来,投入这个已经血肉横飞的绞肉机?
但他已经没法回头了。
身后的大营是不能管也管不了的,尽管自己已经让身边亲卫都下去清扫大营灭火救援,这场火还是没停下来,虽然烧不到他所在的望楼,但放眼望去浓烟已经形成了乌云。
多么讽刺的一幕场景...明明大营离滹沱河不远,却连取水救火都没办法组织起来。
对面的人太狠,也太会抓时机,这种拼命的架势甚至让耿炳文找不到一点腾出手的机会,如果此时突然多出一支冲击后方的燕军...
不,不会,潘忠已经带兵回援真定了,真定城不会出事,那批燕军就算能活下来,也不可能跨过浮桥出现在自己后方。
除非潘忠和真定城里的将领都是一帮蠢货。
耿炳文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看后面...一道道将令依旧传达了下去,控制着战场上剩余的大军慢慢蚕食燕军,他心算了算,如果燕军继续保持这种死战不退的态势,不用等到天黑,对面的阵形就已经无法维持了。
到时候夜幕降临,残兵败将就算再想死战,也只能被迫分开,最后慢慢演变成一场溃败。
只要后面不出现任何意外就好。
他不敢去看。
清脆的刀剑碰撞声响起,魏老三一脚踹飞一个南军士卒,挥刀接下了砍向顾怀腰侧的一刀。
火星飞溅,顾怀身体稍稍放松,但马上又紧绷起来,一刀砍进了对面那个士卒的脖子,血光如同喷泉一般洒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杀人,往往都会有剧烈的生理反应,那是对夺走同类生命的一种本能的排斥和厌恶,但不知是不幸还是幸运,顾怀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所以那个面目狰狞死去的士卒并没有让他产生多少心理波动。
这一片小战场的惨烈程度不比正面战场来得差,一百来人根本抵挡不住对面那些士卒的进攻,哪怕是依托营盘放火防守,也挡不住源源不断涌上来的士卒。
已经死了很多人了...陈平的脸色不太好看,想来也是,才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