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仇深的户部尚书居然撒起了泼,说来说去反正就那么一句话--孝陵要修缮,西南受灾要拨款,三十万大军北上的粮草转运军械维护军饷发放不花钱?国库都透支到明年了,眼看就要进秋,还要往北方增兵,这不是要他命是做什么?
不发军饷,大头兵们就要造反;不准备冬衣,北方那气候,南兵能适应?河间三府的粮食现在都快被一座真定掏空了,大同宣府还等着送粮,真要掏空家底打一波,那也别等着到时候户部发不出钱了,直接把他户部尚书的脑袋砍了看看能不能值些银子。
由此看来户部尚书当年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话里话外都透着股混不吝的痞气,科举高中之前可能还是在社会上混过--但百官确实拿他没什么办法,因为现在国库确实吃紧。
说到底还是那推行周礼一事,井田制下田地要重新划分,百姓的民籍要重新统计,从金陵到地方的衙门官署要重新排布,各种官员的称呼袍服都要改上一遍...这可是个大工程。
不过户部尚书就算胆子再大,也肯定是不敢当面指责陛下的,反正根据户部官员打了两天两夜的算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最多增兵三万,多了就可能连军饷都发不齐。
三万?三万能顶什么事?送过去给燕王砍?
于是事情由此重新陷入僵局。
朝堂上再次陷入无止境的争吵,只不过这一次是由兵部尚书齐泰带着兵部官员和户部吵,李景隆挂帅,齐泰是坚决反对的,但很遗憾他的意见并没有被采纳,所以也只能把多余的热情发泄到户部身上--既然信不过主帅,那就多增兵,蚂蚁多了总是能咬死大象的,就算李景隆真是赵括那样纸上谈兵的废物纨绔,只要兵力够多总能把燕王逼回北平不是?
堂堂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指着鼻子对骂,两部官员互相阴阳怪气...百官们头都大了,不少上了年纪的官员还悄悄打起了瞌睡,只觉得这吵架声很是助眠,但大多数人还是想着散朝后该先去哪家。
一家是丧事,一家是喜酒...当官也是要人情往来的不是?中山王府的葬礼肯定是要去的,黄子澄的二子娶亲好像也不能不给面子,但该先去谁家?这就是个让人纠结的问题了。
先去葬礼吧,带着香烛纸钱气再去婚礼未免太晦气;可先去婚礼?那可是堂堂中山王府,人都死了还要往后稍稍?没这样的道理。
而且服装也不好选...要不还是穿官服算了。
嗯...怕还是得先去吊唁,先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