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汉人。
“蒲家...车马行?”俆凉念了出来,但好奇心很快又压了下去,等车队过了城门,便迫不及待地招呼部下把鹿角拒马搬进城门洞,合拢了厚重的城门,只是在门缝里透进来的夕阳余晖里,他却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嗯...应该是最后那辆车上的那个大汉,一袭破旧的皮袍子,头上也戴着毛茸茸的帽子,臃肿的腰间挂着一把小刀,用牛皮绳系着,看起来就像是个寻常的牧民,但他的模样又分明是汉人。
虽然牧民很多都是这种油油亮亮、胡子拉碴的脸蛋子,但这人却有些不同,因为他脸上并没有牧民那种风吹日晒下惯有的不健康红晕,而且这张脸...怎么有点脸熟?
魏老三摸了摸怀中揣着的东西,眯着眼睛看着大宁的街道,再往前走,就要经过大宁卫的衙门了,该怎么想个法子,才能把这玩意儿不着痕迹地送到官府的手里?
魏老三是个兵,虽然读过书,但无论谁看到他都会觉得他更像是个兵痞而不是个读书人,同样的,打从当兵那天起,他就完全成了个粗人,敢打敢杀,就算还有些读书人的精明,更多的也是崇尚当兵的那种提刀子说话武力解决问题的方式。
但自从开始跟着主官大人混,这日子就变了,主官大人告诉他,匹夫之勇不算什么,一个人一定要做有头脑的人,有力气的人死得总是快,而且就算死不了也归有头脑的人管,他本来就读过书,干嘛还学当兵那一套?寒碜不寒碜?
魏老三有时候觉得主官大人是在放屁,有的时候又觉得他说得挺对,他认为上了战场举盾杀敌的话,十个主官大人也比不过他,但这些时日以来主官大人做到的那些事情,确实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这些天他很老实地听了主官大人的吩咐,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加点自己的私货进去,自从那天夜里跑出了大宁,他这些日子就一直在忙这件事,找到几个会些蒙古文字的牧民,按照大人的吩咐一字一句地把那些口述写了下来,然后又自己把这些零零碎碎的文字撰抄成一封完整的书信。
这时候识字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他对着羊皮上的文字,逐字逐句地对照,确保一字不差,他虽然有些笨拙,但一旦决定做一件事从来都很认真,而且够耐心,最后,他找上了已经把生意做到朵颜三卫的车马行和芒种,在她的安排下用一袋子好酒混上了往大宁开来的车队。
一切都很顺利,但进了城才是最难的,一想到主官大人现在可能被死死地盯着不敢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