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总还是最惦念自己的家人...娘娘觉得臣说的对不对?”
沙宁有些坐不住了,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片刻后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又缓缓坐了下去:“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有点昧良心,但该做的还是得做,”顾怀很诚恳,“而且再怎么也不至于拿士卒们的家人开刀...至于朵颜三卫,娘娘也应该清楚,从他们南下那一刻开始,朝廷就注定容不下他们了,而一群只能呼啸来去的骑兵,有多大的把握能打下大宁城?事到如今他们除了跟着靖难,难不成还能跑到草原上继续放羊?”
沙宁眼中隐现杀意:“但燕王殿下还没完全控制大宁。”
顾怀沉默了一下,点头道:“确实如此...那要不要来打个赌?赌朵颜三卫到得快些,还是大宁先沦陷?”
胜负不好说,但还是那句话,朱棣...不怕赌,背后本就是万丈深渊,到了如今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只要不能在大宁这边获得兵力,回去北平也还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但你宁王敢赌么?赌赢了也就拿到一个大宁,还要和朱棣离心离德,但...赌输了呢?燕王如今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而且顾怀不知道的是,朵颜三卫的忠心也是个值得商榷的事情。
殿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看来这个决定不太好做,沙宁脸上隐现挣扎,顾怀注意到她的目光是不是会看向一片珠帘,但那里并没有声音传出来。
果然到了最后还是这样算计来算计去...只要牵涉到权力斗争,没有什么事情是纯粹干净的,两个藩王一同齐心协力起兵靖难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那虚无缥缈的胜利果实可能就会让两人反目成仇。
能做的已经做完了,眼前的宁王府其实只是这件事情里的一环,事实上当顾怀意识到燕王借兵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做反目强取的准备。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思考着松亭关大宁卫和宁王三护卫的事情,权衡着接下来的每一步,这种“宁王府可有可无”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对面那个美丽的王妃,沙宁脸上隐现狠色:“燕王殿下难道能罔顾兄弟情谊?我不信...”
珠帘轻摇,但被老管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须在风中抖了两下,颤颤巍巍地禀报道:“娘娘,城外的燕军说...说陈亨陈大人已经伏诛,人头已经下了城墙,正在往王府送过来!”
杀气隐没,顾怀站起身子,看向失魂落魄的沙宁,轻轻笑了一下,躬身告